阅筱却没有听见,她正仔细的看着玲珑的手指。
迟未寒咳嗽了一声,走近她的身边:“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什么提桶?铁的就成。”阅筱回头答道。
“衣服穿好!”迟未寒一脸冷漠。
“穿成这样如何验尸?”阅筱与他大眼瞪小眼。
“头儿,刚刚有人要我把这个交给您。”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提着个包裹。
迟未寒打开,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长袍,不仅有长袍,还有一个红木雕花小盒子,打开居然是几瓶凤廷香,这是宫廷的物件,只一滴,香气就会久久不散,香味清雅沁人心脾。
“谁送的?”
“并未报上姓名,但看腰牌是豫王府的人。”
阅筱把包裹夺过:“看来,是给我的。”
迟未寒却使劲扯住:“何以见得?”
“那给你,这衣服你穿给我看看,我看你这~~么大囫囵个怎么穿。来,请,请开始你的表演。”阅筱松开手,抱着胸看着迟未寒。
“什么时候沉家与豫王这么要好了?朝堂之上可未见过如此亲热。”迟未寒冷哼一声。
“你可不要把我与沉家扯在一起,我是我,沉家是沉家,对于我而言谁给我命才是亲人。”阅筱忽然想起绿袖之前说过的话:“我当初快要死了,沉家都不肯派个大夫过来瞧瞧我,任由我生死由命,幸而遇到豫王,派大夫治好了我,不仅如此还给我留下银两让我度过艰难困境,你觉得我该不该帮他?至于沉大人,他愿意帮谁就帮谁。我今日正好说清楚,我,沉如雁与沉家向来是进水不犯河水。”阅筱想着沉如雁在沉家的凄凉还真的动了感情,声情并茂,情绪到位,多一分显做作,少一分不诚恳,刚刚好。
迟未寒沉默着看着她,目光十分犀利,阅筱有些心虚一把扯过包袱,白了他一眼躲着换衣服去了。
青墨吭哧吭哧的把东西从胡仵作那儿拿过来顺道也把胡仵作带了过来,毕竟是个女子,不过就是胆子大一点,说不定也就只能看看。
阅筱换好衣物走了出来,长袍大小长短刚刚好,这个豫王心真细,长袍飘逸很是出尘。
她把毛巾系住口鼻,把手洗净开始认真检查尸体,尸体之上并无伤痕,脖颈处也无勒痕,她翻开玲珑的眼皮,眼睑之上有红色出血点,身上也有针眼大小的出血点,确实符合窒息的特征。
但下定义溺亡有些过早。
她细心的摸着玲珑的每一个关节,又侧耳听着腹部的敲击声。
“这世道,居然有女仵作。闻所未闻。不过,她的步骤和手法很是娴熟。”胡仵作摸着胡子道。
阅筱认真的检查玲珑的每一个指甲,又检查了玲珑的鼻子,用镊子夹出一根非常细小的白色纤维,看不出是什么。
她站起来肯定道:“玲珑并不是自杀,是死了以后被抛进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