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芜的手从江行之衣袖上滑落,抓住了他握着剑的手。
紧紧地,用力捏住。
她依旧在对他笑,明明知道她自己此刻的脸又青又肿,丑的不能看。
还是极力的笑:“相公,别难过。”
江行之感觉到了自己拿剑的手在被言芜用力地抬起来。
他想去挣扎。
他想叫“不要”。
他浑身都在颤栗。
他绝望的,乞求般地望着言芜,眼泪无知无觉地滚落:“阿芜,阿芜,我也从不后悔,我最开心,就是能和你成为夫妻,阿芜,阿芜……”
他想说“别这样”。
他想说“我带你远走高飞”。
他想说“阿芜我离不开你”。
可是,可是他说不出来。
说出来,就要去办到。
他办不到。
这些话就压在了他的心口,犹如一座小山沉甸甸地压着他。
压得他喘不过气。
压得他身形伛偻。
那剑缓缓被她抬起来。
她依旧在对他笑。
她声音柔柔地对他说:“别哭,不要哭,你一哭,我就很难受,别哭好不好,,我是十恶不赦的山贼,我死是应该的,你不要哭,不要哭……”
她拉着他捏剑的手,缓缓地刺进她自己的胸膛。
她还在笑。
可是她的手已经滑落。
“阿芜,阿芜。”他呆呆看着那把刺进她胸膛的剑。
后知后觉地,低头,看着自己握剑的手,看着自己满手血污。
这些血,都是她的,是都她的啊。
他的妻,他的女人,他说过要好好保护的女人。
他缓缓俯身,将她紧紧地,紧紧抱在怀里。
他抱她起来的时候,她怀里有东西滑落在地,摔成了好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