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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叫龅牙苏(2 / 2)

还有,东主把那支鸟铳交给了我,说我真是花拳绣腿,还是改练鸟铳。

这鸟铳每发射一次,都要装发射·药,用搠杖捣实药,装铅子,捣实铅子,开火门,下点火药,闭火门等一系列繁琐动作,发射速度极慢。我每天刻苦训练,牢记东家敦敦教导,不敢有稍许懈怠。牢记三十步有效射程,打死一个强盗,就算完成任务了。

现在我晚上睡觉,都要把鸟铳放在身旁,做到人铳合一。双方培养出感情,到时铳管就不会炸裂了。若是药室爆炸?我大概要见阎王了。

东家把鸟铳交给我,我要珍惜这次机会,粉身碎骨浑不怕。既然我有了鸟铳,就放弃花枪了。我还有两把鸳鸯刀。一短一长,共重四斤。长刃鸳刀,短刃鸯刀,精光耀眼,污泥不染。舞动飘逸,如两朵彩云,恰蝴蝶蹁跹。

我貌美如花,身材婀娜,以一席对襟羽纱衣裳,使两把鸳鸯刀,征服那群乡兵的。

早晨,我转到后院去挤牛奶,看见高伯恩匆匆走出牛棚,还在绑裤腰带。我甜甜的叫道:“高老爷,你老身份贵重。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

高伯恩就像做错事的孩子,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为老不尊,让人耻笑。

我走进牛棚,叫道:“张二婶,你身上皆是枯草。我替你拍拍。”

我使出抽耳光的力气,好好教训了一番张二婶。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要是我娘偷人,一刀砍死奸夫。

当天,张二婶送给我一支银簪子,我很喜欢这支银簪子。后来我与张二婶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我再也不去挤牛奶了。

我叫龅牙苏,大名叫苏思思。我今年十八岁,女大十八变,变成了人见人爱的喜子。

我在读《三字经》,已能背诵二十句了,吕先生讲课很生动,我一听就明白了。可吕先生不肯往下教了,因为高七郎只会背十句,我要等高七郎学业跟上来。我只能请高八妹教我读《三字经》,这算不算自学成才?

吕先生很清高的,一个人开小灶,还每天点菜。吕秀才底细,我最清楚了,不过,大家皆是出来混的,没必要揭穿他。那天村民送了一只穿山甲,那肉香气扑鼻,香溢满堂。我只吃到一块肉,吕先生吃了一大碗肉。我终于明白了,我与吕秀才之间的差距,是一块与一碗。我现在很尊敬吕先生,早晨,吕先生咳嗽一声,我就进屋,倒马桶、扫地、铺床,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吕先生感恩图报,开始教我写字了。

与我一起进村的那九名大嫂,混得没我好,还要给我洗衣服、洗床单、洗袜子。我很骄傲,我要做人上人。招牌式的笑容挂在脸上,人见人爱。我知道保镖的职责,从不说高家的事,假装事务繁多,累得直不起腰。

我很聪明,什么事一学就会。练了五天鸟铳,就去林子里打鸟。第一天,运气不好。第二天,打到一只野鸭。给吕先生做了一锅野鸭竹笋汤,结果被东主批评了一通,不许我擅自使用鸟铳,还让我背诵二十四条乡兵条例。东主还不给我吃晚饭,让我记住这个教训。我万分委屈,可肚子不争气,半夜跑到厨房偷吃,我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东主有双千里眼,把我揭穿了,还罚我跑了二十里负重跑。这次我没哭,咬牙坚持下来了。

四月五日是清明节,全村人扫墓、祭祖。我才知道东主有个心上人,可惜天地永相隔。就在那天,东主带我一个人去窑厂了,那里住着四十多名雇工。平时在家不哼不哈的高伯恩,在窑厂里,受人尊敬,大家都叫他“高厂长”。

东主自己动手,捣鼓着瓶瓶罐罐,煮了一大锅烧碱,只让他爹帮忙,我站在门口把风,只看见一个大概。我看见罐子里有猪油、香粉,还有那种结晶状的物体,这我也认识,那叫石膏。烧碱味道很难闻,可我为了偷看,就没挪地方。什么时候加水,什么时候加料,什么时候搅拌,我都记住了。他们两人累得不行,最后让我进去,搅拌那锅浆糊一样的东西。

我开玩笑道:“东主啊!这锅烧碱怎么像大便,又臭又黄。”

东主道:“这就是胰子,但我没用猪的胰·腺、豆粉,所以成本比外面卖的胰子成本低很多。等我在王家庄建一个胰子坊,就能大量制造这种胰子,把全部竞争对手压垮。翠花牌胰子,物美价廉,物超所值!”

“那感情好,我给你做掌柜。”

我抓住每一个机会,顺杆爬。接下来的步骤,大概没什么难度,我留在了屋内。等糊胶体快要凝固了,就倒入铁模具里,而后切成统一规格的一小块。果真像商铺买来的胰子,看上去还漂亮点,那种黄颜色晶莹剔透,带着胰子特有的清香。

之后,高厂长让工匠用纸包装胰子,送给每个人一块胰子,我拿了一百块胰子带回家。我推着鸡公车,走遍了村落,送给每个人一块胰子。我看车上还有二十块胰子,我就送给王二麻子的媳妇了。

我叫龅牙苏,大名叫苏思思。我今年十八岁,我是光荣的猛虎队乡兵。

敌人想要夺取董家屯的财富,回答敌人是鸟铳。今夜我全副武装,站在操场上,我们猛虎队六十六人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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