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朝家走去。
回到家看到一堆未接才发现自己爽约了,厚着脸皮给张驰回了个信息,关上手机倒在床上...
夜幕降临,
小区外,
后山顶,
一名身着紫裙的女孩正在荡秋千,遮天榕树随着女孩的摇摆“咯吱”作响。
旁边石桌上放着被清茶,淡淡茶气环绕,宛如菩提树下的风景。
唯一打破这美好画面的是,女孩手里格格不入的拿着个香辣鸡翅,啃的满嘴油,脚下还放着个KFC的桶子。
女孩哼着小曲,目光盯着小区里的一栋楼,一扇亮灯的窗户。
“想不到,这小区还有人布阵,手法还挺深。”
语落,
女孩身后十来个黑衣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上前,抱拳道:“那...需要查一下这阵是谁布的么?”
“急什么!”女孩回头瞪了眼,“没看我还没吃完嘛!就你话多,去山下再给我买一桶!”
“......”
黑衣人欲哭无泪,“可...可现在这个点...”
女孩嘬了嘬手指,冷冰冰的瞥了眼:“买不到就把你烤了。”
语落,
黑衣男一溜烟消失不见。
“欸...为什么...鸡腿那么好吃?”
女孩转过身,纤细的玉手在空中画圈圈,然后突然指着人群中一个黑衣人,
“你说!”
黑衣人浑身打了个哆嗦,生怕自己说错,想了半天,声音颤抖道:“因...因为...它...它...”
“它怎么了?”
女孩噙着坏坏的眼神,眼波流转间从秋千上下来,爬到隔壁的一块巨石上,蹲下身子,叹气道:“算了...你不用答了,今天我没心情。”
黑衣人闻言立马缩进人群如释重负吐了口气。
“咳咳!”
突然,十步外传来两声咳嗽,众人齐刷刷望去,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从林中踱步而来,他躬着腰,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
身上黑袍虽看似普通,却隐隐有光芒流动,所及之处,都被荧光棒照耀一般。
仅咳嗽两声,却如一个无声的号令,众人见此,齐刷刷列队,将头顶的黑檐帽清一色取下,环抱胸前。
老头穿过众人,身上的光照在一张张脸上,他们的脸,淡淡的反着金光,仔细一看,竟是晶莹剔透的鳞!如钻石版熠熠生辉,尽显高贵!
老者走到女孩身边,眼睛咪成了一条缝,疑惑的打量着,直到目光定格在空荡荡的手腕处时,混浊的双眼闪过一抹诧异,瞳孔惊愕随之缩小,揣着古老又沧桑的声音,缓缓吐道:
“圣母,您今天...难道找到了?”
女孩回过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运气一向这么好。”
“呵呵...”
老者苦笑一声,“希望这个别死吧,虽然每回都这么祈祷,可几百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他。”
“谁知道呢...”
女孩嘟着嘴,薅着石头上的青苔,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对了,你今天怎么不在店休息?”
老者含笑不语,眺望山下灯火,月光撒落,他一脸慈爱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圣母,我要走了。”
“哦?去哪?旅游嘛?”
“呵呵...”老者苦涩的摇了摇头。
接着,
佝偻着腰,
缓缓转过身子,
面朝女孩,
后退,
后退,
再后退,
足有三米远,
然后,
双膝跪地!
他虔诚又费力的将头尽力贴在地上,声音颤抖如断弦:
“承蒙圣母这么久以来的照顾,我该走了。”
柒瞳呆呆的看着老者,嘴角的顽皮还未褪去,可脑子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双眼泛红。
她轻身一跃,犹如空中紫蝶落地无声。
美眸轻轻闭合,双手交错至于腰细,颔首间一阵沁人心脾的芬芳扑面而来,孱弱的娇躯微微一倾,双眸再次睁开,只见那如玉雕琢般的俏脸,额头中央,淡淡浮现出一个紫色菱形印记:
“胡说八道!我不允许你走!”
说完,扭头喊,“还愣着干嘛,过来人啊!”
黑衣人从未见过这种场面,连忙上前搀扶起老者。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圣母有话说。”
老者摆了摆手,低头看着柒瞳,满脸不舍,“这是命,不是圣母能决定的。
我何德何能,认识了您,在兵荒马乱的年代。
如果不是您,我又怎么能活几百年,看世态炎凉,品人间沧桑。
作为旧时代的陪葬品,我够本了。
来时,特意去麻总管那算了一卦,就这两个时辰的事儿了。
走之前,就想和圣母再聊一聊。
知道么,
相识那年,我比你小两岁,
我把你当做最好的小伙伴,
接着,我渐渐长大,把你当成守护一生的妹妹,
然后当成女儿,
当成孙女。
你是高高在上的圣母,可在我心中,却是亲人,家人。
你不知送走了多少个像我这样的人,
你却一直未变。
最孤独的人,应该是圣母,
柒瞳你吧。
你悄悄告诉我,一个诅咒让你一直停留在这么大,记忆也会经常被无缘无故抹去。
所以经历再多,痛苦的东西终会消失,你依然是个没有烦恼的小孩儿。
这种别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在你身上却演了千年。
圣母,
我走了,
很您道个别,
勿送,
勿泣,
让我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找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吧。”
柒瞳抿着嘴,双眼星星闪烁,
她张开胳膊,
一头扎进老者怀里,
终究还是没哭出来...
老者安详的闭上眼,摸着柒瞳的脑袋,突然,嘴角“咦”了一声,
“等等!”
“圣母...你...你怎么突然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