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七连连给曹成北叩首,嘴里还念念有词:“谢北爷!小的日后定做牛做马报答北爷!”
曹成北不耐烦地踢他两脚,低声骂道:“快滚!”
薛七抹了抹眼泪,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笑呵呵地点着头:“滚,滚,我现在就滚,嘿嘿!”
林月汐转过身去看向曹成北,见他脸上难掩的笑意,便也笑了。
饭用至一半,陈农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了回来,一路闯到曹成北跟前,看了一眼许承泽,道:“北爷!赵兴财回来了!”
曹成北一愣,随即看向许承泽,许承泽若无其事地吃着菜,眼神却有些发愣。
“老许!可让咱等到了!这回得让赵兴财死无全尸!”曹成北大笑着端起碗来,许承泽笑了笑,亦端起碗来,两人相视一笑,仰头饮尽。
曹成北快活地将碗扔在桌边,招呼着陈农:“倒酒!”陈农乐呵呵地抱起酒坛,给他倒满了一碗,又绕到许承泽身边,给他也添满了。
赵兴财,钱童倒是提起过这人。
林月汐仔细地想了想,许久才想起此人便是许承泽要杀的人。
许承泽要杀的,不是赵兴财一个人,是他一大家子人。
林月汐一想到此,觉得有些厌倦,起身到了院中。
北东西南帮的宅院极大,钱童说是买的之前一个大商户的。后院再往后有处园子,里面杂七杂八地长着些树,一看便是从未打理过。
树林间有处亭子,唤作望湖亭。
亭子前面,便是一处小小的湖水,湖边立了块石碑,写了两个字:“望湖”。
望湖虽小,却不是死水,湖底有两处泉眼,汩汩的冒着湖水。湖水一直流到院墙外,再往外到了那里,林月汐便不知道了。
她初来时,望湖亭也如着园子一般无人打理,到处挂着蜘蛛网,石凳上厚厚的一层土,顶上角落里筑了燕巢。
这里是她和钱童两人一点一点收拾出来的,曹成北知道后,便叫了两个人,将园子里的杂草清了清,隔几日便来打理打理,还叫人去买了些鱼苗洒进了望湖里。
林月汐经常坐在亭子里,她不喜欢坐在石凳上,只坐在一旁的围栏上,身子靠在柱子上,两脚亦放在围栏上,两臂环绕着膝头,呆呆地往望湖看去。
这时,钱童便默默地坐在石凳上,给她倒杯水,或者去给她拿些桔子过来。
“三爷你可真不够意思。”钱童一边倒水一边道,“白吓我一身冷汗。”
林月汐只笑笑。
天气转寒,曹成北买来的鱼苗并没有长成,望湖里一条鱼都没有,只飘飘摇摇地长着些水草。
“哦,对了,看样子过几日北爷又得出门了,我这回带您去鸿湘楼怎么样?听说鸿湘楼新上的烹河豚很好吃。还有啊,城南新添了处小摊,买的酥油泡螺特别好吃!我们一定要去试试!”
“哦,对了,丽苑前几日从苏州运来些布匹,我们也可以去瞧瞧,眼看着就过冬了,三爷也得添身行头。”
“回来的时候得再买些桔子,快被你吃没了。”
“哦,对了,回来还要给带一壶桃花醉,三爷喝不来桑落,可以试试桃花醉,不比桑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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