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梧轻笑一声,不答反问:“你以为呢?”
果然!
易深更加疑惑,“六郎何必多此一举?任凭事态发展,岂不是最省事?”
李梧把玩着手中那只青瓷茶盏,有些出神的样子。易深不敢催促,好在他也是十分耐心之人,便也只是静静等待。
“若是任其发展,不知会要多久——我等不了太久。况且,我卫王府与皇帝之间的事,最好不要波及大虞百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兵戈相见。想来想去,上上之策便是左右皇帝的心神,令其不知不觉间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失尽人心;而我卫王府是被逼入绝境,不得不自救。如此一来,最终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操纵人的心神?这要如何做到?”易深震惊了。
“这便要看张乘风的本事了。”李梧淡笑,食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易深恍然,眼前又浮现出那双令人过目不忘的、细长诡异的眼,看来这个张神医的眼是藏着什么玄机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易深也曾从书中或者乡野闲谈中得知这世间有人天生便有异能,比如有人能与鸟兽沟通,有人火烧针刺刀割皆感受不到疼痛等等。
但能操纵别人心智,想想真是太可怖了。
“你可知这是谁的主意?”李梧忽然问道。
这就奇了,易深想了又想,难道李梧身边还有自己不知道的聪明人么?
“保明不知,还请六郎明示。”
“是阿蔓。”轻轻巧巧几个字,却震得易深张口结舌。
他这副百年难得一见的呆样让李梧忍住不笑意。
“怎么会是......她如何知道?”
“她也并非有意。”李梧也不在意让易深知道,“只是那日她随口说起,自己从前在易府看过一本不知何朝何代的杂记,里面有个异人,能够引导别人不知不觉间泄露心思,并且还能令这人按照自己的指令做出特定的行为,事后却丝毫记不起,便如操纵傀儡一般。倒是提醒了我,以前曾听谢四酒醉后提及,他们岭南那边也有这么个奇人,不但精通医术,而且一身异术,无人知其来历,只知十余年前带着寡母流落到广州附近,定居下来,后来又娶妻生子。在岭南一带行医治病,救人无数,颇有善名。谢四是机缘巧合碰见此人行医时有古怪,私下逼问才知晓其中古怪。但张乘风一向都是只用这异能来治病救人的,于是谢四便答应为其保守秘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