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的棋术同样是我这些年见过最博大的。”
这看似夸奖的话也并无全部的意思,他依旧认为能下的过对方。
夏成龙所持的黑子再次落定,这一子放在最不应该放的地方,那是棋盘的中心。
“当……”
棋落琴声乱,好像周围的万物都因为突然落下的一子中崩塌,水面的波纹也不会再有规律。
“咦……你漏了?”
就连老者也觉得这是一招极臭的棋,忍不住发出质疑的声音。
夏成龙面不改色,抬手示意老翁走棋。
老翁再次看向棋盘,对方只是感到惊奇,如同他们这种境界的人,只会因为某些太过于惊奇的事情而在意,不会嘲笑我。
“啪。”
“啪。”
……
等第七子落后,老翁手中的白子再没有放下去,因为此刻的棋盘看似杂乱无章的黑棋竟然与中央的棋联系起来。
“哈哈哈,好,很好,后生可畏。”
“前辈过奖了!”
琴声依旧,水面再次变得平静。
夏成龙以一子只差赢得这场落于田头的博弈,他的那一子以无法想象的位置获得了非凡的成就。
老翁从怀中拿出一坛酒扔过来,夏成龙接住,也不管里面的是何物,直接一口狂饮。
“好酒!”
“嗯……棋是好棋,酒是好酒,却差一丝意境。”
夏成龙再饮一口,抬手在嘴边抹了一把:“花自开来花自败,抽刀断水水更流,人的一生那里来的完美?”
“有意思,有意思,我大华国能有这样的年轻一辈,确实有望。”
“放心,有无一丝意境,我依旧是年轻一辈的至强存在,前辈值得来此。”
棋下完也就没有必要待着,夏成龙起身,对老翁拱手弯腰,随后转身离开。
竹林的琴声未停,本来赏心悦目的曲子在此刻听着有些仄耳,并非琴声不好听,仅仅是因为除了他之外的东西听到了美妙的声音。
老翁第一次站直,他的容貌在慢慢变化,不再是朽木一般的老人,而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这位中年人的相貌和滨城人不同,与绝大多数北海边境的人都不同,只是他出现在这里,必然有其本身的意义。
“我们回去吧!”
夏成龙来到女人身边,直接打断对方的活动,或许觉得这样太过突然便解释了一句,“我累了!”
累只是他一个人累,他的话没有考虑对方的想法,这和之前那个痞里痞气又处处为女人着想的男人完全不同。
慕容浅雪起身也不回话,看了一眼后直接离开,至于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将地上的琴拿起背在身后。
这是相约的第五天,从今晚之后将不再有如此悦耳的琴声。
夏成龙转身看向远处的红霞,心中本来空当的某处慢慢被霞光填满,老者说的意境在此刻变得圆满。
明日,将不会有此时的夏成龙,也不会有恬静的山洞生活,他们的一切都会回归到原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