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梳妆台上看自己的脸。
额头和下巴处的痘痘,真的小了一半。
之前挠烂的痘痘,竟然愈合了。
她怕心理干预有影响,翻出昨天拍的纯素颜照片。
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毛颖太兴奋了,拿着那小罐的香膏,用力亲了亲。
第二个晚上,毛颖整张脸都擦了香膏。
第三天,下楼吃早餐时,女佣都夸她皮肤好了很多。
毛颖不想提偷香膏的事情,撒谎说去美容院做了护理。
女佣没钱去,只有羡慕的份。
毛颖今日要播报一个国际新闻,化妆师一想到要给她化妆,就特别头疼。
今日看见她的纯素颜,被惊艳了一把,这吹弹可破的皮肤,是换头了吗?
毛颖终于能挺直腰杆了,微微抬起下巴,这几天,同事们都是用那种羡慕惊艳的眼神瞄她。
想不到,她也有今天。
当天她播报的新闻是要点,加上皮肤好,化妆师没给她上后妆,直接杀进热搜前十。
毛颖看着很多网友不喊她面粉主持人时,笑得直不起腰。
她当即给毛彤打了个电话。
“二姐,之前玄白的女朋友,给你的香膏,还有没有?”
她后背也有痘痘,这几天用的勤,快要没了。
话筒那边微愕,“你不是说不用那种三无产品?”
“我错了,我发现以前的自己眼光很狭隘,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
面子在美貌面前,一文不值!
毛彤:“……”
“我这里还有一瓶,你需要的话,我就给你同城寄过去。”
毛颖得知还有香膏,哪里愿意等,“我现在开车去何宅。”
何宅内。
毛颖用过这东西,心里生了敬畏之心。
她听过,有时候农村的一些土秘方,效果比医学科技还要治根。
“二姐,玄白她女朋友,是干什么的?”
往日都是一口一个乡下人,一口又是农村乡巴佬,现在说话都是有了敬意。
“她说是开了个小网店。”
“卖香膏的?”
毛颖有钱,她可以买。
“不是,听说是编织一些毛织品。”
毛颖神情有些失落。
那种东西不值钱。
现在都是机器生产,哪里还有人工,麻烦不说,款式还老套。
毛彤也知道,毛编制品已经不符合潮流了,估计生意惨淡,当时她也没有仔细问下去,“不过,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在种菜上,应该很会种植。”
在酒店,又照顾死了四盆鲜花的盛一南,猛地打了个两个喷嚏。
有人在夸她么?
“那香膏是她自己做的?”
“这个我便不知道了,”她只知道,盛一南有双巧手,会做竹细工作品。
毛颖脸上是掩藏不住的落寞,不过,拿到一瓶香膏,马上又填补了她的不高兴。
“姐,可以的话,你帮我问问,她在哪里买的。”
毛彤浅笑着答应了。
*
时间拉回何玄白跟兄弟们聚会那天。
袁野半途离开,也没说要去哪里。
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在街上逛了一圈。
兜兜转转,绕到了最熟悉又最陌生的袁宅。
袁宅是个老宅子,内外看着古朴素雅,里面却大有乾坤,随便拎出一个角落的东西,都是稀罕的古董。
京城遍地都是当官的,要说真正有皇家气派,有底蕴的,莫过于袁家。
袁宅外面,车子爆棚,都是来为袁父袁隽庆生的。
张灯结彩,宅内的笑声传到了宅外。
宅子外面,一个佝着背的小老太,穿着打扮像极了上个世纪的大家闺秀。
可不是袁老夫人?
陪同的是管家。
大多数宾客都已经进了宅子里,偶尔有那么三四人相邀而来,提着礼物进去。
在门口碰见袁老夫人,礼貌打招呼,“老夫人身子骨很好,精神矍铄的,定能长命百岁。”
袁老夫人笑了笑,礼貌回应。
只有站在旁边的管家知道,他家老夫人,笑容并不达眼底。
两位宾客是女的,一边走一边嚼舌根,“这老夫人善良和气大半辈子,疼了个白眼狼。”
“全京城谁不知道,她将袁野当眼珠子疼,等来的是这结果,真是寒心。”
“倒是她那位外甥,孝顺懂事,住在袁宅里,倒是有袁主子的气魄和风采。”
袁老夫人黯然,拄着拐杖,时不时张望一下。
她抬起手背,抹了一下眼角,低喃着,“沙子进了眼里,有些不舒服。”
管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老夫人,外面风大,对您膝盖不好,咱们回去吧。”
“还早呢,没那么快开饭。”
“咱们回去吧,”管家咬了咬牙,“少爷不会回来了,他说过,再次回来就是披……”
“住嘴!”袁老夫人脸上染了一抹韫色,剁了剁拐杖。
她是名门闺女,说话一直是温声细语,端庄大方的。
管家在袁宅待了几十年,见她大声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你要是不耐烦,就自个进去吧,”她声音又温下来,只是多了分疏离。
她就是这样子,平日极好说话,但触及袁野的事情,那就变得严苛。
管家没走,脸带愧色,“老夫人,刚才是我多嘴了。”
袁老夫人没吭声,迎着风又等了半个多钟,期间咳嗽了几声。
她再次逡巡一圈,声音变得有些缥缈,“我老了,眼睛一天比一天模糊。”
慢慢地,她会看不见一切。
连捧在掌心宠着的宝贝孙子,面庞也会变得模糊看不见。
袁野的车子停在一个角落处。
春意盎然,路边的老榕树抽枝发芽,藤蔓状的植入垂挂着,让他的车子显得没那般突兀。
怎么就过来了?
袁老夫人进宅前,扭头看了眼。
那双眼里,有太多沧桑,落寞。
她的青春都给了丈夫和孩子,迟暮之时,给了他这个白眼狼。
而她的丈夫,孩子,孙子的世界,她的占重比并不大。
他视力好,怎么偏偏就看见了那般揪心的一幕?
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点燃一支香烟。
如云似雾的烟雾,氤氲了他那双亦正亦邪的双眸。
他不吸烟,只是静静看着那根烟,夹在修长的指尖,慢慢地燃烧,最后殆尽。
尼古丁的气味,慢慢压下心头那股噪乱。
刚发动引擎,又熄了火。
顶了顶后牙槽,他从驾驶座上出来,往袁宅走。
走了百来米,前面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在轻微晃动。
里面传处男女粗重的喘息声。
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比这更刺激的野战,袁野也听过见过。
他是不屑多管闲事的。
可法拉利的男主,是京圈颇为赞誉的叶青松。
这是袁隽亲姐袁苏的儿子。
除了姓叶,地位比他这个袁家少主还要高,名声也不似他狼藉。
倒是人人夸赞的,政界两袖清风大有为青年。
外界都道,袁隽跟袁野父子决裂,这诺大的家产,将会给叶青松。
此时的叶青松,米青虫上脑,正在车内宽衣解带,找刺激呢。
袁野知道,自己被称为“白眼狼”,少不了政界有为青年背后的帮忙。
这一片都是老宅,住的都是有底蕴的大家族。
城市发展,老宅这边虽然变化不大,总归是有些变化的。
袁野在一家小超市买了个儿童录音的小青蛙。
在网上找了一段警鸣声。
托一位送外卖的男子,将小青蛙放到了黑色法拉利后面。
一阵尖锐的警鸣声,吓得车内的叶青松软了。
袁野往袁宅里面走,法拉利里传来女人的惊呼声,继而是叶青松的低声呵斥。
一名穿着性感的女子披头散发下车,在车后发现了一只发出警鸣声的青蛙。
她低咒一句,狠狠踩了几脚。
一字高跟鞋脱臼,脚心踩到录音青蛙,疼得她蹲下身子,蜷缩起来。
袁野面色无澜,只是那邪肆的眉毛,显得有些嚣张。
白衬衫黑裤,显得修身俊挺。
手腕处的袖口没扣,手腕劲瘦,骨节微微突出,张扬又禁欲。
偏偏,骨子里流淌着名门贵胄的矜贵,一点也不显违和。
袁苏厌最厌恶的便是这点了。
这是她跟叶青松身上,模仿都模仿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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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十二点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