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褒奖的圣旨都宣扬出去了谁能干这自打耳光,全无益处的事情?
“朕念在你还算坦诚,且阴差阳错也立下了一份功劳的份儿上,便也不罚你了。”昭丰帝坐了回去,说道。
到底钦天监保章正向来不是什么要紧的职位,并无甚实权,且这位眼瞧着也做不了几年了。
姑且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到心中有数就足够了。
保章正身形微微一松,再次叩头。
叩了一个又一个。
见他没完没了,昭丰帝不禁皱眉:“这是作何?快起来吧。”
“皇上待臣这般宽容,臣已年老,无以为报……唯有给陛下多磕几个头了。”保章正红了眼眶,满面动容地道。
毕竟也要过年了。
“……”昭丰帝无奈地抬了抬手。
“行了,起身吧。”
“谢皇上。”保章正抹了把眼泪,动作迟缓地起身,立在一侧。
“你所言之事,除了你方才所说的那些,可还有什么遗漏没有?”昭丰帝问道。
保章正仔细想了想,又补充了几处无关紧要的细节。
见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昭丰帝适才放人离去。
保章正走后,昭丰帝细细思索了一番。
泰山山神……
他倒也不是全然不信。
但相较于这等虚无缥缈的说法,他倒更倾向于另外一种可能此乃太子手笔。
太子对泰山地动之事的执着,他此前是看在眼中的。
兴许是见他着实不肯松口,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
如此一想,泰山的神迹……似乎也有待查实了。
可权恕在奏折中所言,当初泰山出现神迹之后,他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就已在着手准备撤离百姓之事了,恰巧那时又遇保章正声称测出了地动之兆。
所以,若真是太子所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昭丰帝越想反倒越糊涂了。
哎,他最近真的耗费太多心思在朝政上了,再这么下去,只怕真要因私废公了。
急着打坐的昭丰帝干脆不再多想,立即传了陆塬入宫,命其先查明再说。
……
次日,张眉寿一早便入了宫。
于内宫外静候片刻,待得了宫人通传之后,便被请去了长丽宫。
一番招待之下,可见静妃极为用心。
闲谈了几句之后,张眉寿便问起了六皇子的情况。
“昨日已经能下床走上一会儿了,只是到底还是虚弱,不可久站……方才用了早食,胃口倒是不错,刚睡下不久。”
静妃笑着说道:“这两日一直念叨着要见上张姑娘一面,亲自同张姑娘道谢呢。待会儿醒了,少不得要闹着见张姑娘的。”
如今的长春宫已成了座无人的空殿。
为了能就近照料儿,皇上准允让儿暂时搬回她这长丽宫来住。
待儿再大些,免不了也是要搬出宫去的,这样母子相聚的平静日子,她很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