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驻足问道:“他可懂解蛊?”
田氏摇头:“生息蛊乃南家独学,季大夫只是家仆,并不懂得下蛊解蛊。”
虽然生息蛊的解蛊方法并不复杂。
张眉寿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若季大夫懂的话,她还能熬上一熬,可既不懂,她便别无选择了。
如今只需去想,如何才能做得更加掩人耳目一些。
“此事我自有打算。”张眉寿语气平静地道:“婶子不必送了,且回去吧。”
田氏唯有止步。
见张眉寿出了院子,阿荔抬手将门合上,田氏才缓缓松开了抓紧衣角的手。
她冲着紧闭的院门,跪了下去。
田氏一下接着一下,将头叩在地上。
她自知有千错万错,无法弥补。
然而此时,只听得“吱呀”一声轻响,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来。
张眉寿站在门外,见田氏跪在那里叩头,嘴角不禁一抽。
这是作甚?
内心戏也太多了些吧。
有这工夫,怎不多干点有用的事情……扫扫院子,洗洗衣裳,都比这来得有意义。
田氏顿觉尴尬,连忙起身,拍了拍裙衫上的尘土,不自在地站在那里问道:“姑娘可还有事?”
“姑娘将贴身的帕子落在堂中了。”
阿荔奇怪地看了田氏一眼,便快步走回堂中,将自家姑娘的帕子取了回来。
张眉寿带着阿荔离去。
田氏目送主仆二人走远,这才关上门,从里面闩好。
棉花就等在院门外不远处的马车旁。
阿荔一瞧见他,脸色便沉了下来。
她先扶着自家姑娘上了马车,自己跟上去之前,狠狠瞪了棉花一眼。
棉花皱眉。
他又做错了什么了吗?
上回她说他都没给她买过糖葫芦,他后来不是已经给她买过了吗?
且一次买了两串儿,又是上面沾了瓜子仁儿的,可是最贵的那一种呢。
阿荔坐在马车里,有些闷闷不乐。
她前几日瞧见棉花那妹妹找到张家,提着一篮子包子,说要见哥哥。
见什么哥哥,是要见银子吧!
偏偏她躲在一旁冷着瞧着,他还……真又给了!
她先前分明已经提醒过他了,他却还是这般心甘情愿
阿荔想着想着,那气愤,竟慢慢地变成了心酸。
说到底,人家是自幼一同长大的兄妹,她才是外人呢人家兄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哪里轮得着她来多管闲事?
张眉寿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只是眼下她并无多余的心思去过问,待哪日得了闲,再管一管这丫头的事吧。
马车经过闹市之时,稍停顿了片刻。
待回到张家之后,阿荔刚扶着张眉寿下了马车,就觉被人轻轻碰了碰胳膊。
她转过头,依旧是瞪着眼的模样。
虽说了不多管闲事,可耐不住她心里就是生气啊!
管天管地,可管不了她阿荔心中生气。
棉花无奈地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阿荔低头一瞧,却是呆住了。
竟是两串糖葫芦……
一只只红彤彤的山楂滚圆,被签子串起,裹着亮晶晶的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