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阿南早已没了呼吸,苏星河擦了一下眼泪以后开始细细的检查阿南身体的每一处伤口,从头到脚,从前到后,从胸腔到指骨,然后他发现,阿南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整个身体一共五百七十六处细微刀伤,全身骨头连同胸腔头骨全碎,手指甲盖与脚趾甲盖被尽数拔出,满嘴牙齿不翼而飞,舌头被横断两截,那张熟悉的脸仿佛被人用什么东西整个剃走。
苏星河每看一处,眼眸便更红一些,直至最后,眼里再看不到一点白色,只剩下那无尽的黑眸和令人恐惧的血红。
苏星河捏紧的拳头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刺进了肉里,血液沿着拳头的缝隙一点一点往外渗透,颤抖的声音透着一股病态的沙哑,“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为什么啊,哇。”
这一刻,乌塘村死皮赖脸的混混竟然捶地嚎啕大哭起来,而此时正好远处一阵风吹来,吹得这祖树也“哗哗”作响,凭添许多悲凉。
一旁的老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一阵风却吹得他有些冷了,连忙紧了紧衣裳,默默的等着那个还没有放开手的人。
不知多久以后,苏星河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只是眼泪还不住的往下流,他让老吹就在这里等他,不要走开,而自己却是在附近找了一些枯树枝,勉强算是打了一个火葬的台子,而后又回村子里买了一个看上去很好看的彩色罐子。
苏星河将阿南全身衣物褪去以后,便将阿南抱于这葬台之上,就在这祖树的一旁,眼睛一闭,一把火将葬台点燃。
这一把大火从天亮烧到了天黑,往常爱看热闹的村里人竟是一个也没出来,倒是老吹在这里一直陪着苏星河,一句要走的话也没说。
“苏哥也不知你到底是不是村里人,只能先将你埋在这祖树之下,你若是不喜欢,你记得托梦给我,我再给你埋远一点。”苏星河一抔土一抔土的埋着,嘴里还念叨着:“这罐子是苏哥买的,可不是偷的,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可是咱们得活着是不,不偷不骗怎么吃饭?”
“他们都说你胆子小,你如果真的胆子小,为何每次跑路你都故意跑在我身后,为何每次进山面对那些蛇虫鼠蚁你都走在最前面,为何。。。为何敢提着刀进那金府呀。”说着,苏星河拍了拍最后一抔土,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落下,只是这次他以最快得速度将眼泪抹去,眼神里透露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