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独鹿王等一众小部落首领最先熬不住了。
他们本就没有太多干粮和肉干,这些日子也没有像计划里一样抢到补给,根本吃不消了。
左右贤王也感到压力山大,他们兵马众多,现在离后方补给越来越远,又一直没有劫掠收获,搞得士气不佳。
结果又发生了内部争吵。
一派认为应该强攻界休县诸城,城里面肯定有充足的补给。另一派认为,现在最好越过界休等地,向北边太原郡其他各县进攻。
他们根据情报认为界休等地是屯田制,不少屯民实际上是士兵,所以很难对付。而北边的邬县、中都等地都是普通的大族、小农,估计容易得手。
而且左贤王原先的计划就是向北劫掠,直到祁县。然后从汾水边上的大湖-昭余泽的北边绕回西河郡,这样刚好不会深入太原城士族和黑山军张燕的领地。
他算盘打得精妙,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根据斥候的消息,北边的邬县有胡琅儿的骑兵和孙资组织的郡县兵驻守,估计总数接近万人。
他们连几千人的小要塞都不敢碰,对于一万兵马守卫的邬县望而生畏。
他们抢不到东西,强攻也不可行,南北两边都有强敌,简直无路可行。
他们又耽误了两天的时候,结果后方的左谷蠡王没有像预期一样运来粮草补给。
左贤王大惊,赶紧派出大批斥候打探消息。
果不其然,投靠童远的呼厨泉部出现了。
呼厨泉亲自带领五千轻骑兵,袭击了旧王庭的运粮车队,并扬言要为父报仇,不停地骚扰他们的补给线。
右贤王率先反应了过来,现在他们必须撤退。
要不原路返回,与左谷蠡王汇合后撤回西河郡。要不然立刻北上,不管能不能抢到东西,总之尽快绕过昭余泽,回到他们的势力范围。
匈奴诸王大惊,这童逆真是太阴了,竟然来了一条关门打狗的伎俩,好在右贤王英明神武,识破了敌人奸计。
不多时,又有之前派出的斥候急匆匆地返回,而且还带了一批负伤的匈奴人。
这些伤兵介绍道:“左谷蠡王知道粮食被劫,试图驱赶呼厨泉的兵马,结果遭遇徐荣伏击,汉军又纷纷反叛,最后力战不敌,已经退往汾水以西了”
匈奴诸王大惊失色,这个徐荣他们可是听说过的,那家伙最善于骑兵伏击,在北疆可有不小的名声,不好对付啊。
右贤王说道:“莫慌!那徐荣有多少兵马?”
那些伤卒中有一人是百夫长,他略微犹豫地回道:“徐荣有主力四千,呼厨泉有五千。”
右贤王怒道:“岂有此理!这么点人竟然敢野战!诸位听令,随我杀回界休,诛杀这一众贼寇!”
“好!”
“终于找到他们了!”
“早该如此!”
左贤王不顾一些人已经被右贤王煽起战意,阻止道:“不可!敌人奸诈,我们追去他们又会遁走,如此往来怎有战果?”
右贤王这回毫不让步,抢道:“非也!你作为左贤王不想着救助部族兄弟,是要坐视左谷蠡王兵败,被人屠戮吗?!”
右贤王这回还抢占了道德制高点,要压垮左贤王树立他的威风。
左贤王最终争不过右贤王,只好交出实际指挥权。
右贤王命令全军立刻原路返回,途中如果遇到大队敌军,先不要恋战,以返回汾水边,保证后路为第一任务。
匈奴军自进入童远势力范围之后,就一直处于监视之下。这回他们立刻回师的举动也通过烽火、旗语迅速传递给童远和徐荣。
看来他们醒悟过来了,可惜已经晚了,舞台已经准备好,就等他们就位了。
徐荣在城外得到童远的意见,按照原定两个方案中比较冒险,但是更为有效的那个执行。
他沉吟道:“我这个学生真是值得我为他效力。就从这次选择上就能看得出,他已经远远胜过一些优秀的将才了。”
说完他又回头瞥了一眼要塞上飘舞的新西凉军旗帜,然后指挥部队搭建浮桥,运送物资渡过汾水了。
两日后,匈奴大军回到了在之前汾水东侧的区域,也就是几天前所驻扎的大营。
这里已经被新西凉军彻底破坏,按道理汾水对岸就属于匈奴旧王庭的势力范围。
可是偏偏对岸不是左谷蠡王等待着他们,而是徐荣、黄於、杨奉、徐晃、呼厨泉、刘豹等人,以及他们率领的四万多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