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年,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一天成青领着宴青在御花园散心赏花,看到了同样久违的奚桢。
柳无恙跟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旁边,见了宴青口无遮拦:“九哥,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
宴青在心里翻白眼,心道你个小孩子知道个屁,一白遮百丑,我这是故意宅出来的牛奶白。
一旁的奚桢瞪柳无恙一眼,心道这傻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九哥是被皇兄强行留在这儿的吗?
不过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九哥,你出来晒太阳啊。”
宴青倒是十分和气,问奚桢:“坐啊,你们最近在忙什么,陛下也忙。”
两个半大小子进了凉亭,在宴青对面坐下。
奚桢道:“是那个杨维国,找到他不少的罪证,眼看着就要收网了,又怕杨维国暗中脱逃,所以一直密切的盯着。”
柳无恙道:“是啊,杨维国一天一只信鸽飞给端王,我这弹弓都打的手痛,打下来看了又得原样放回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为了不打草惊蛇!”奚桢对柳无恙已经无力教导了,心道算了,蠢就蠢吧,以后自己多罩着点,免得他哪天把自己给蠢死了。
宴青心里也觉得柳无恙不聪明,同样是纨绔子弟,看看人家原朗。
“那个无恙啊,你爹造你之前是不是喝了假酒?”
柳无恙:“啊?”
宴青连忙岔开话题:“那端王岂不是要起事了?”
奚桢点头:“我们是这么想的,也掌握了一点证据,九哥,你这段时间不要乱跑。”
“放心吧,除了宫里,我哪儿也去不了。”宴青随口一句。
可是这话听在刚走到小道上的奚翊耳中,却是一声刺耳的自嘲。
奚翊脸上阴云密布,退了出去,站在鲤鱼池边看着里面的鲤鱼。
他想着从前宴青说过的一些傻话。
“以后我才不要呆在宫里,你赏赐我一座带温泉的庄子,我要把里面修的花团锦簇的,保证太子哥哥见了也想住,比这冷冰冰的宫里好多了,到时候我八抬大轿请太子哥哥跟我一起去住。”
“皇陵好可怕,黑漆漆的,我可不想死了还埋在这种地方,我想埋在山里,坟头上长着点野草小花,热闹,太子哥哥,要不然你把我烧了也行,撒在海里。”
当时奚翊不许她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如今,她却住在这冷冰冰的宫里。
“谢宏光,阿觅出城前那一日,是什么情形?”
谢宏光道:“臣记不清了。”
奚翊道:“那时候她还小,和朕朝夕相处十年,仍然疑心朕要害她,却信原朗的话。”
谢宏光觉得奚翊像是要落泪。
“罢了,原朗的那些小动作,随他去吧。”奚翊轻轻叹气。
小孩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太医也说不清楚病症,他不忍心让她埋骨在黑漆漆的皇陵之中。
也许离开皇宫,她的身体会好起来,下半辈子会开开心心。
到最后,原朗还是赢了。
端王起事来的很快,虽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还是给宫中带来一场巨大的混乱。
那些被收买了的禁卫军反戈相向,谢宏光和奚翊守在乾清宫,小小的冷宫只有东厂。
但是东厂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奚翊的心思,就连他自己也琢磨不透了。
明明想要放宴青离开,可是却又调了那么多东厂的人在那里。
就算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可是依旧不断的在想原朗是不是已经进了宫,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