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就我等三人破军闯营可是过于冒险了些?”
呼楞铁隐在暗色中的魁梧身躯一抖一颤道。
“确实有一些。”叶念安听出了呼楞铁的话外音,却没作回答。
“呼楞铁将军的意思,当是问叶先生为何不带姜春兄同来,父子相认吧?”
出了成都府,卢小六就成了没拴阀的麻雀,没有郑帅毕的管束,行事说话都大胆洒脱了几分。
“没人告诉过卢官爷,凡事说破不道破,会多得人敬重么?”叶念安话语中轻挟着几缕讥讽。
“喛,我这人嘴笨,肚中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怪不得不招人待见呢!”
卢小六故作粗鄙,自我调侃道,“叶先生不知,我原本想说的可是……”
卢小六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倏地一下戛然而止。
“啧,妈巴羔子的,什么毛病,说一半咽一半!”正听得起劲的铁塔汉子,露出一丝不悦。
“原来要……”叶念安刚要启口说些什么,卢小六的声音又转了个弯飘然而近。
“叶先生把姜春留在城中,是担心谈判不成,好将阿春当作人质吧?”
听到卢小六的说话,叶念安心下咯噔一记,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缰绳,马蹄跟着停将下来。
此刻三人虽然比肩而行,却相互看不清面上神情。
“呵呵,卢官爷当真好眼色,度人心思不甚巧妙。”
叶念安肚中不禁暗叹起卢小六这人细致的察言观色力道,口中语气也下意识地绵柔了几分。
“谬赞!承蒙看得起。”卢小六嘴角一咧,轻声道。
叶念安暗叹,既然心间通盘计较已被卢小六挑明,不如大方说开了。
“那一会儿就劳烦卢官爷了。”叶念安像模像样地举手一拱,谦卑道。
“叶先生吩咐便是!”
三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南诏军营已现在眼前。
原以为须在皓月暗夜间梭行,待挨近了阵营,却被眼前的一片灯火通明惊傻了眼。
“妈巴羔子的,老子一天没合眼还想速战速决了早些回,这帮兔崽子不用睡觉么,明天还打不打仗了?”
呼楞铁屈膝鼓着腮帮子,躲在军帐后头破口低骂。
一列列南诏小队在主营帐中忽进忽出,时而响起沓沓沓沓地齐落踩步声。
悄然摸至南诏军营帐后的三人,露出半颗脑袋,被营前来来回回,穿梭不定的士兵晃花了眼。
“这是做甚?”卢小六望着眼前景象不解道。
待到巡夜小兵离了数十米远,叶念安才压低喉咙道:“瞧这些人神色匆忙,官衍等级、兵服军袍各色不一,兴许是遇了什么不一般的事吧?”叶念安瞳孔未离,嘴中分析道。
“南诏小国的军队,由三部分组织,常备兵是南诏武装力量的核心,一般稳定在三万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