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甚?”叶念安有些愕然。
“真的没听见么?”阿春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打甚哑谜?”
叶念安不明所以。心下暗奇二人在此番情景下,还有兴致与他打趣,胸前不禁燃起一团怒火。
“小公子,且在我等身后叫喊一声。”呼楞铁丢下这句话,便与阿春并肩前去。
“你俩葫芦里卖甚关子?天色不早,紧着点儿赶路吧!”叶念安有些气急道。
只不过,说出的话犹如蒸笼上冒着的热气,一下散在空气中,挥得无影无形。
一时间,所有流动之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陷入一片荒凉和死寂。
叶念安心间划过一丝恐惧,胸膛剧烈起伏着,粗重喘气连自己也听不太真切。
饶是如此,叶念安仍然不死心的盯着前头两人的背影,狂吼一通。
然而,阿春和呼楞铁渔好像失聪了一般,纹丝不动,与之前情形不甚两样。
看到眼前景象,叶念安顿觉在他三人之间仿若竖起了一道无形屏障,将其分离成两个不同的世界,一阵更强烈的不安之感重重袭来。
念及此,叶念安快步追行而上,呵斥道,“你俩没带耳朵吗?”
“叶兄是不是觉着自己的讲话声音也小得听辩不清了?”
阿春面儿上浮现出一丝无辜,微微颤抖着嘴唇,眼中尽是慌乱。
此话一出,叶念安心下又垂下几分。
举目四望过重合密叠的松屏林幕,不禁觉得有些晕眩,心底滋出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毛骨悚然。
这一短时促顿,让这会儿横排并肩的三人,嗅出了一结藏匿在幽暗茂密的松林中,某种呼出欲出、隐约诡异的味道,脸上表情俱变得惨白胆惊,僵硬木然。
顺着幽径,越行越险,山道越变越窄,仅容单骑通过。
林子清幽,杳无人迹,荒凉至极,已然分不清东西南北。
马蹄踏动间,密匝匝的松林将藏在松林中的三人三马紧紧裹住,周遭苍绿,起伏如潮,片石寸土也看不见。
四下俱是寂静,流动着一股淡淡的烟气雾色朦胧,弥漫着一片说不出的诡异。连偶尔见到的零星矮灌木,都显得格外死沉。
日已西斜,虽离天黑尚远,却见飞鸟还巢,虎啸猿啼接连起伏,猛兽归零。
叶念安观看眼前迷雾越发浓稠的紧,心中腾出一股不祥预感。
设若天黑之前找不到林中的黑岩神像,断不可能活着走出北汤天。
正思忖间,脚下落针已稀疏村落不算密集,褐色沙地渐渐裸露出来。马蹄踏至,已有踏踏踏的轻微声响。
叶念安掩不住兴奋,低头一瞧之下,登时呆了。
只见,此时从厚密松毯中现出的四只马蹄,已干裂开数道血口,在愈行愈干的沙地里,拖出缕缕血痕。
叶念安翻下马背,蹲伏着仔细观瞧过马蹄还在汨汨流血的伤口,又用指腹摸了摸干硬的沙地,心间疑窦丛生。
起身时,再观前方看不到尽头、辩不清去路的一片黑绿,立时扯下身上长衫衣摆,将四只马蹄全包扎了好。
复又卸下四方木匾,将薄纸地图铺在木匾上,详细琢磨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