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隅旧城,周回二里。东北隅新城,周回四里……”
“城北门外,大如人胫,高百余尺。
旧城有池方方三百余步,无贮甲仗……”
念着念着,呼楞铁面色也唰地一下黑沉下来,似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自言自语起来。
“怎地越看越像挂河村通往成都府的城防路线呢?”
“真是海水冲了龙王庙,全跑到一处了!”
叶念安含在这句话里头的语气,尽是嫌弃与埋汰。双目瞥过之处,划出一个弧度。
“这祸端你可闯大发了!
此四方木匾,藏着挂河村月隐阁老亲自手绘的军机密要,这南诏小国的兴衰灭亡,全被你明差阳错地带回来了。
只怕你我与这成都百姓,已成了人家的刀俎鱼肉,命在旦夕了。”
“这……这也不能全怪我老奴哇!
饶是再料事如神,也想不见这草、这兵器、这木匾,能与南诏反军有干系啊!”
呼楞铁立于一旁,用只有自己能听懂的鸟语发着怨气。
叶念安慢慢撤离座椅,再将前后里外的相应细节一阵琢磨后,总算捋了个明白清楚,彻底回过神来。
“哼!当真是恶狼伺弱寻机。
还是一群懂气象、懂地形、懂得荣辱负重、选择时机,懂得知己知彼、战略战术,又能有计划、有目的、有步骤地实行全歼马群的恶狼。”
经了这番合计,叶安念顿觉事态远比想象的严重的多。
眼下虽还无法肯定族长一行的真实身份,但从四方木匾及其暗藏的机括来看,此鹤发老者及村中高层一行,做那南诏小国的旧部族,当是八九不离十了。
叶念安一字一顿得出此番定论后,迅速将四方木匾夹在腋下。
正欲抬脚向外,却被后头的呼楞铁一把拽住,生生阻止道:“小公子,且慢!老奴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叶念安心急火燎,对身后人的举动颇为不悦。
“老奴带回的三花兔耳风草,究竟为何用?”铁塔汉子绷紧面孔。
“治疾疗伤,用处甚广。”叶念安也没回头,随口回应一句道。
“那小公子更不用冒险了!
老奴想着,隔壁挂河村的族长一行,最迟二日内便会起兵攻打成都府!”
推开门扇的瞬间,双臂还在半空没有收回,脚行不至两米,叶念安背对着呼楞铁的身躯陡然一颤。
不禁往后退出半步,旋身望去。
“呃……挂河村将鬼节七月半分为两节。
上节祭祖开坛骗草药,便是老奴摸黑赶至芙蓉茶楼与小公子赴约的那日。
下节,乃中元节正日……”
话说到此处,呼楞铁仿佛做了亏心事的小媳妇儿,不免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颤颤道,“这后节就是挂河村原定的起兵攻城之日。”
“好了,此节我已算到。”
叶念安扬臂一挥打断道,“待与郑守备商量了再议!”
“小公子要如何提及草药一事?”呼楞铁移着脚步,急促跟在后头,不依不饶道。
“危机临城,大难将至。
这个节骨眼儿上,郑守备哪还有心思管这等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