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渗进的寒凉,直将魏敢肚中酒精发酵后的燥热身体瞬间浇凉。他平生唯一接过的案子怎可能说忘就忘呢?
死状惨烈的横谷寨释比巫师、三更夜从屋中走出的叶念安、打更更夫也是唯一证人的王小巴……魏敢想忘,却越想越难忘。
他想到站在火山军县衙正堂内,毫不惊惧、双眸清澈的叶念安,释放王小巴的那日午后,从他颈间飙溅在自己脸上的滚烫血液,看着自己亲手甩下,被卷入黄水旋涡逐渐没顶的王小巴尸首……一切还恍如昨日。
为了咸鱼翻身,他不惜打破原则杀人灭口,为了在娘子面前能抬起头,他不惜行刑逼供迫使叶念安签字画押。只不过,这仍未换回他想要的一切。
往事中回过神来的魏敢,从适才惊惧脸色渐渐趋于平静。
他将靠在院墙上的身子拉直了几分,对上龙小青紧逼的细眸开腔道:“这位姑娘,叶念安半年前就已谴至青州当做补堤河工,人早不在这里。”
“哼呵!”龙小青收起盯于剑峰的细眸,低头蔑笑道:“魏都头,青州知府张刑曹与你上司祁明思正在过来路上,你现在不说,也可以留着呆会儿对他们说。”
龙小青话音一落,站直身子‘咻’地将剑刃插回刀鞘就转身往柴院外走去。
“他是横谷寨唯一叶姓人氏,当年被村里一个秦姓猎户救起。释比巫师死的前晚,是被村里一个叫王小巴的更夫撞见的。”
魏敢在龙小青踏出柴院最后一步前,魏敢抖瑟的声音从龙小青背后悠悠传来。龙小青满意地回收步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又如一阵旋风,停在了魏敢面前,“这个更夫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