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笑话,我为何要去皇城外。
今日既然进了,就没想过要出去。
那把椅子也让我来坐坐。”
张逊没有在意赵匡义口中的警告,反倒是满脸狂热地向往着垂拱殿堂上那把孤寂的高椅。
他幻想着自己坐上那把椅子,面对满朝臣子以及宫墙外的万里江山的模样。仿佛此刻他已经成为了万人敬仰的大宋天子,执掌着大宋的社稷江山。
他不再管顾赵匡义面上的那丝惋惜,脚步不受控制的向着椅子的方向走去。
就在张逊距离龙椅不过一臂之远时,“嗖”的一声,一支弩箭朝张逊的后背左心房处射来。还兀自沉浸在美好幻影狂喜中的张逊,弩箭破空声恍若未闻。
‘噗~’弩箭如中棉絮,发出一声闷响后,从后心处穿透身体钉在了地上,所过处血花四溅。
突如其来的巨大疼痛从胸口处逐渐放大,张逊感觉到心脏每跳动一下带来的撕裂般疼痛。他不可置信地大睁双目,满眼惊愕看向自己胸口汩汩流血的伤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今日当值的禁卫军统领萧童曾受恩于己,已把皇城内外全部控制了住。
那些整天满嘴伦理道德的酸腐文官,也被半山月全部软禁了起来。
至于这个赵匡义,什么神武天授,说到底不过是个残废而已。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却清楚的很,现在赵匡义腿疾病重,走路都已成难事,哪来的力气阻止我?
张逊慢慢回转身体,看向身后……此时的大殿已不止他与赵匡义两人。
在赵匡义身侧躬身站着四名近侍黄门,每个人手中都提了一把大宋精锐军士才会配备的精钢硬弩,而贴身站在赵匡义最近一人手里提着的劲弩上,弩箭已离,弓弦尚有余颤。
“噗~”张逊刚想开口,牵动胸口处箭伤,喉咙一忝,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他眼中渐渐浮起一抹愤恨,如何都没想到,平日里他最看不起的阉人,竟然令他功亏一篑。
“原来你一直都在防着我!”张逊语气孱弱的望着赵匡义。
“防你?张逊,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对朕来说,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打狗还需要主人亲自动手么?
张逊,你杀了李老英雄,我都未与你计较,在寇隼三番五次觐见下,顶着被骂昏君的名头将你官复原职。你为何还不知足!”
说到后处,赵匡义话语中的惋惜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恨意。
“哈~哈~”张逊又痛苦地咳出几口血后,脸色涨红,调动着全身气力大笑了几声。
“知足?我是应该知足,可是你想过大宋百姓么,我替所有大宋百姓不平。
区区北辽几支弓箭,射中你的大腿就吓破了胆子,像个乌龟一样窝在汴梁城不敢出去。
而西北边陲的百姓被辽国铁蹄践踏,家园不复存在,妻离子散……他们也应该知足么?
现在的军队都成了什么样子,士兵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将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