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笼屉都叫了,你还在这里偷着睡觉。”
“哎呀!糟了!”
白锦儿叫了一声,蹬蹬蹬地往后厨跑去,陶阳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满目的温柔笑意。
“啊啊啊还好还好,水差点干了,再晚一点儿估计这笼都废了。”
白锦儿端着笼屉出来,她几乎已经被挡住了半个身子,又怕烫着自己,故而笼屉抬得远远的,走起路来很是费力的样子。陶阳在一旁看不下去,伸手打算接过。
“哎别动少爷!”
白锦儿喝住了他的动作,
“到时候把你这读书写字的手烫坏了,我可经担负不起这责任。”
“就这么会儿子的功夫能烫坏了?我又不是纸糊的,”
陶阳没理会白锦儿的推脱,径直从白锦儿的手上接过了尚在冒热气的蒸笼,平稳的放在桌子上。
白锦儿看着一脸淡然的少年,大大咧咧地就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先生不叫你读书啦?”
“傻丫头,”陶阳敲一下白锦儿额头,他似乎总是喜欢敲她的脑袋。
“就是因为要读书,才来的这么早。早些吃了东西,我就得赶回去看书了。”
“那你不会在家里吃好了,你家的厨子那么多,何苦跑来我们这个小小的食肆。”
“他们做的没有你做好吃。”
这话白锦儿听了,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但是被陶阳这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来,却又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白锦儿剜了他一眼,说道:
“那你倒是赶巧了,刚出锅的蒸饼,要几个?”
“我不想吃蒸饼,”陶阳按住了白锦儿想挑开笼屉的手,“我想吃汤饼,你给我做。”
“陶三郎?!”
白锦儿用极吃惊的眼神看着陶阳,
“你不是要赶着去读书吗?还有功夫让我给你做汤饼?!”
“所以啊,”陶阳用袖子拂了拂旁边的凳子,悠闲地坐了下去,
“你还不快些去做,到时候耽误了我念书的时辰,我可要找你阿翁告状的。”
白锦儿说不过他,只能恼恨地跺跺脚,转身又进了后厨。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碗走了出来。
“呐,快些吃吧,”
“吃完快回去念书。”
漂浮的悠悠热气带着碎葱和面的香气,扑了陶阳满脸。
他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撩了撩袍子,坐在了凳子上。
......
看着陶阳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扶着门框张望的白锦儿有些不舍地收回眼神,一回头,却看见白老头手里拿着个酒壶,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白锦儿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有些害羞,
“阿翁你几时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陶家的三郎又来了?”白老头没回答白锦儿的话,反而问起了陶阳的事情。
白锦儿点点头。
“这小子,莫不是看上你了?”
“阿翁你别胡说!”白锦儿赶忙四处看了看,还好,周围都是来往匆忙的行人,并没有人注意着爷孙俩的谈话。
“阿翁可不是胡说,”白老头晃了晃自己的酒壶,
“你自己说,陶家在咱们这儿也算是个阔户,可这小子,偏偏就喜欢来咱家买吃的;老头我自己在的时候,小子眼里的失望,我可是瞧得真真的。”
“再说了,你那个什么,什么的名字,不就是他给你取的嘛?”
“阿翁!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白锦儿羞红了脸,她转身进了屋子,把白老头丢在原地。
白老头喝了一口酒,满是皱纹的眼角有些弯。
“白翁,你们家这是开始营业了么?”
“小后生说的这是什么话?店门开着,岂有不营业之理?”
“哈哈哈哈,要吃什么,只管和老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