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芳殿里,三座并排的阿哥所外,还有一个公共的长条形院子。
这个时节院子里摆满了花盆,鱼缸,骨朵儿倒更愿意去赏赏花,看看鱼。
这日碰巧儿了,正看见十七阿哥的所儿里大门一开,有内狗房的太监牵了一条大狗出来。
那狗可真凶,冷不丁看过去倒跟个野狼似的。
“哟,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十七福晋这会子可养着胎呢,怎地还带狗来?”
内狗房的太监见是十五阿哥的侧福晋问,便笑着上前回话,“侧福晋不知道,这狗儿可是咱们十七阿哥的心尖子。十七阿哥随驾秋狝去了,临走的时候儿却也交待了家里人,得替他好好儿看顾着去。”
“十七福晋知道十七阿哥的性子,也怕内狗房里吃得不够好,这便也三不五日地叫奴才带了它来,进内好好儿吃一顿肉,撒欢一会子,这才走。”
内狗房的太监牵着狗走了,骨朵儿便一拍手,猛地转头看向星烛和星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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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里,暑气更盛。
午间便是站着都能睡着。
这日廿廿为十公主收拾着书本,正控制不住倦意呢,冷不防二嬷嬷从外头进来,一把抓住了廿廿的手去。
“你还不知道吧,出事了!”
廿廿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二嬷您说什么呢?谁出事了?”
二嬷小心看一眼廿廿,“……就是咱们喇珠的阿玛。”
二嬷嬷没见过牙青,可是却是从小看着喇珠长大的。
“牙青?!”
廿廿心下狠狠一惊,手上的书本散落一地,她只顾着抓住二嬷嬷的手臂去,“二嬷,到底怎么了?”
二嬷抱住廿廿,“我的好格格,你快去看看吧,我听外头的妈妈里们传说,是喇珠的阿玛咬了十五阿哥所儿里侯佳格格的额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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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惊得眼前一片发白,赶忙托二嬷嬷帮她向十公主请时辰,她跟翊坤宫的总管拿了腰牌,这便奔出内廷去,一直跑到撷芳殿去。
廿廿心乱如麻,这会子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上中所门上递腰牌,求见十五福晋。
因是翊坤宫的腰牌,门上的太监也隐约记得廿廿是十公主的侍读,这便也是客气,都忙殷勤地问,“格格这是做什么呢?那咬人的狗,又跟格格有什么干系?”
廿廿只得避重就轻道,“……那狗,是我阿玛进献给十七阿哥的。”
门上的太监一听,便脸都绿了,“哎哟,原来是这样啊!那这回格格和格格的阿玛可摊上麻烦了!”
廿廿只问,“不知方才我那狗儿咬人的时候儿,几位谙达可都在?”
几人都是点头,“我们都是门上的,自都当值。”
廿廿小心道,“我那狗儿……咬了侯夫人之外,可曾惊动了侯格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