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颐氾这个时候突然拦住她:“不要勉强。”
“不勉强,我已经缓过来了。”
这么说挺冷心冷肺的,自己母亲死因存疑,她却花一天时间说自己缓过来了。
但,确实是缓过来了,林且陶之前因为程芮槿死在自己卧室而怨恨她。
昨天哭过之后才发现,她对程芮槿的怨恨从来不是片面的,是那么多年日积月累积攒出来的。
就算程芮槿有时候会表现出对且陶的爱意,也不可能抵消她发疯时对林且陶的伤害。
程颐氾欲言又止,最后抬手揉了揉林且陶的头顶:“去吧。”
程老爷子从来没参与过程芮槿对林且陶的教育,他不知道且陶是怎么成长起来的,他也没权利评判林且陶对程芮槿感情淡薄。
程颐氾意外的好说话,林且陶的手还被魏限月攥着,只能带着他一起走。
“你还要和我绑定多久?”林且陶小声提醒魏限月,“一会还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不可以吗?我已经提前和程老爷子打好招呼了。”
“我一想到林格志带着手铐坐在我面前,就觉得……”林且陶看着眼前的大门缓缓开启,勾着嘴角笑了一声,“很兴奋。”
“那恐怕让你失望了,”魏限月把她的嘴角压下来,“他没办法坐到你面前,他是坐在玻璃窗和铁栅栏的那一面。”
更爽了。
“且陶。”林格志见到她的一瞬间两眼发光。
且陶站在门口,表情就是第一次看到犯人,不太愿意往前走的样子。
“我能站门口,离他远点吗?”
王曻:……
“林小姐,你在这里很安全。”
魏限月拉着林且陶往前走了几步:“你没有问题问他吗?”
且陶:“我问他为什么杀人,他会告诉我?”
她自问自答:“肯定不会啊。”
林且陶丝毫没有林格志想象中的崩溃和愤怒,甚至进了屋之后一直在和别人说话无视他。
这打乱了他的计划,不应该啊,她应该歇斯底里情绪崩溃才对,她应该……和他一起下地狱才对。
“且陶,你在怕我吗?”
林且陶嗤笑一声,她靠近栅栏,刚刚说害怕就跟放屁一样。
魏限月拉住且陶,把人又拽回他身边。
话题太没有建设性,林格志尽量引导林且陶:“且陶,冯薰说得一切就都是真的吗?”
王曻突然站直身体,这是林格志第一次提到关于冯薰的事。
“可冯薰说的比你多,”且陶看着林格志,“她都交代清楚了。”
林格志听见这句话肩膀却松懈下来:“所以我说,她说了什么你们就相信什么吗?”
林格志的动作太明显,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捕捉到了,他对冯薰的威胁毫不在意。
“你做了什么才这么自信?”且陶代替王曻问出这个问题。
“你确定她不会对你造成威胁,所以你们两个才放心互相推卸责任。”
“林格志,冯薰的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你为什么确定这火烧不到自己身上?”
“因为知情者你都处理干净了是吗?”
这话王曻曾经和林格志问过,所以林格志听见林且陶问他时,他的神情依然淡定。
林且陶也是随便说了说,也没想过这话能诈出什么,她换了个话题:“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张添翼?”
“谁?我不认识。”这个问题让林格志一愣。
王曻仔细听着林且陶和林格志的对话,毕竟要是能从林格志这里撬出点东西是最方便的。
“他是张林的弟弟,当年被你安排去处理现场的一个年轻人。”且陶回过头和王曻说,“你是巧不巧,那个人没死,当了魏限月的司机,他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你在说谎。”林格志情绪突然激动,手铐敲击在桌子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他身上。
“我没有,你刚刚还说不认识张添翼,现在又觉得我说谎,你这判断标准着没个定性。”
“我来见你不是想从你嘴里问出什么,只是好奇你会怎么处理你的人生,你的商业路已经走死了,你的老婆也背叛了你打算投靠我,还有……”
“算了,林格志你的人生已经完了,我不想再费心。”
她把身体压下来和林格志对视:“诶,不如你告诉我,你叫我过来是想干什么?”
“让我带你出去?不可能吧,那你也太天真了吧?”
林格志看着这样的林且陶,突然笑起来,他笑得发丝乱颤,拷着手碗的手抬起来撑在脸侧。
不对劲……
“林且陶,你把我当过你的父亲吗?”
林且陶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这和我刚才的问题没有什么关系。”
林格志开始自顾自说话:“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见你?”
他到底想问什么?
王曻看形势不对,拍了拍且陶的肩膀:“林小姐,我们出去吧。”
“林且陶,你说你找到了张添翼,你最好想想你是怎么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