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扬州,这是泗水,这是······看不懂。就见那贵人将一艘船只的模型放好,就那样快速的靠近了自己看不懂的地方。
紧接着,官人操纵的······那应该是龙门吊吧,三两下把船只上的货物转运到另外的小船上······
“官人,这可是龙门吊?这小船可是江船和河船?”
“不错!再看看······”
胡老三再看,泗水的渡口好像成了一个可以循环的航道,江船的进出,河船的进出互不相干,航道一直畅通着。
而货物的转运,在一条堤坝上完成,数个龙门吊,间或着少许的苦力······在官人的操纵下,一项一项的完成。
胡老三仿佛看到了繁忙有序的泗水。
虽然不敢确定,但是胡老三感觉,这挂着这么多帆的船只,明显比划桨摇橹快多了。
再有江船河船的转搬,龙门吊,还有看上去想库房的小房子。
他敢确定,一旦贵人这模型真的出现在运河航线,势必彻底改变原本的航运······或许自己可以找些印子钱,多养几艘船了。
就是不明白,贵人找自己看这些有何用?他不觉得就他那个说不清多远的表亲关系,可以让贵人这般接待他。
“如何?”
“贵人,小的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一旦运河航线真如官人这般,势必完全改变整个南货北运的现状。”
确实有脑子,徐义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你识字?”
“回官人,读过几年,只不过没有读书的命。”
徐义看了看徐清,跟魏长天点了点头:“这样吧,你先回去,这几天什么也不要做,等你表兄如何?”
胡老三都没有回话,就被带他来的人带走了。一直是晕晕乎乎的。
“将主······”
“清叔,让老魏看他几天,等申虎子来了再说。这些物事既然他看到了,就不能泄露。”
“申虎子来了,若不能招揽······再看吧。”
在跟裴耀卿,以及裴耀卿可能拉来的人达成一致以前,徐义这些模型是绝对不可以暴露一丝一毫的。
徐义心里所想的,是若这个胡老三不老实,就不能留他性命,可嘴上还是说不出口。
“我去看他!不行就杀掉!”
莺娘越来越懂徐义了。徐义看了看,这一次他没有反驳。
正如裴耀卿所言,兹事体大,不可轻视。今天徐义将胡老三带到驿馆,还把连裴耀卿都没见过的模型拿出来,本身就是一次考验,想看看这胡老三是不是可靠可用。
胡老三哪敢有什么异动呀,他不觉得自己够得着让主导江淮转运的官员礼遇,还是那种提前透露消息的那种。
也曾是官宦家人,清楚知道的多了并不是好事,就今日他所见的,最起码他在船厂的关系还什么都不知道,那可是大匠。
原本想着再搞两艘船的心思灭了,这时候他就想着安分的等他那个八竿子快打不着表兄了。
造船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朝廷的公干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作为江淮转运事务的两位主事人,不曾关顾船厂,却异常的繁忙。
裴耀卿忙着往来书信,而徐义则忙乎着到处收集水文资料······他确信,裴耀卿会答应他的建议的。
第一个抵达扬州的是申虎子。
“将主,有何差遣尽管吩咐,小的保管给你办妥了。”
“虎子,若是将主让你弄死你那个表弟呢?”
“那就是他该死!”
徐清是因为知道这几天胡延昭很老实,才跟申虎子开玩笑,没想到申虎子的话这般坚决······徐清还是不了解这班西域军卒对徐义的感情。
“虎子,别听清叔瞎说。是这样:你那位表弟颇有脑子,就是那种商贾上的脑子,我想招揽他。”
“此番让你跑一趟,是想让你做个中间人,也好说话,别吓着他。好好说,若是不成,要保证他不能泄露在这里见到的物事。”
“完了你就留下吧,咱们最后一起会东都。”
徐义的最后这句话才是对申虎子诱惑最大的。不管是魏长天还是缑寅虎,曾经都跟他一样的。就是因为更早的跟了将主,看看人家现在日子,哪个不是独揽一面的。
申虎子有点结巴了:“将···将主,小的保管让他听咱的!”
说完就出门了,急匆匆的。
莺娘看了一眼,就跟出去了······还是那个原则,家里秘密只能是家里人知道。
外人只有死人才能保密,他需要知道那胡老三的真实心思,而不是最后由申虎子汇报的。
徐义,包括他的自己人,还是不太适应自己现在的地位。不管是西域的军卒,还是公明殿的道士,以及原本的徐义,心态上还不是大盛的贵人。
当然,这不是谈什么三代出贵族,而是常人心境和心态的养成。
当申虎子拜访表弟时,连寒暄都没有,直接一句话:我家将主要招揽你!
本以为需要威逼利诱,谁知道胡老三居然万分的感激表兄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