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迟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事,你们都出去吧。”
“是,慕先生。”
所有人都走出了客厅,刚刚的热闹,一下子变成了寂静。
言安希看着自己手背上,恨不得拔掉。
可是她只能看着,她的左手,还在慕迟曜手里握着,动弹不得。
慕迟曜看着她,忽然问道:“言安希,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医生,扎你的右手,而不是左手吗?”
她一愣,下意识的摇摇头,回答了他:“不知道。”
“因为心跳在左边。”
言安希又是一愣,看着他,目光疑惑,随后,一点一点的,变得清亮。
最后,她低下了头。
因为心跳动在左边,所以,他要一直这样和她的左手十指紧扣,紧紧的握着。
和她的心,离得近一点。
言安希万万没有想到,慕迟曜猝不及防的,就这样说了一句意义深奥的情话。
客厅里安静极了。
顿了顿,言安希说道:“我还是会绝食来抗议的。慕迟曜,你始终不明白,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爱。”
他更紧的握了握她的手:“我也会让你吃东西的。大不了,就这样喂你一辈子,我也愿意。”
“你……无耻。”
“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就会答应你的条件。”慕迟曜说,“公平交易,平等交换,你为什么就不肯妥协?”
言安希一听,顿时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肯妥协?”
“是你有求于我。”
言安希苦笑:“我还是继续坚持的。慕迟曜,这是我唯一坚持的,一件事。”
他不说话了,揉了揉肩膀上,刚刚被她咬过的地方,唇角微勾,却没有一点笑意。
然后,慕迟曜懒懒的往沙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这两瓶葡萄糖挂完,需要一个小时。
那么,他就坐在这里,陪言安希一个小时。
顺便……休息一下。
言安希侧头看着他。
慕迟曜已经闭上眼睛了,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已经睡过去了。
他的手,力道依然没有松开一分,紧紧的握着。
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眉目星朗,即使是休息,也依然帅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可言安希,越看,却是越心酸。
她曾爱过他,想到就心酸。
她一直都还爱他,这……更是一件无比心酸的事情。
一个小时后。
两瓶葡萄糖挂完之后,家庭医生轻手轻脚的走过来,为言安希取下针头。
慕迟曜也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
言安希终于能够挣脱他的控制了,马上抽回自己的手,从医生手接过棉棒,按住刚刚扎过的地方。
慕迟曜站了起来,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他还要去公司一趟,工作都还没有处理。
言安希没有看他一眼。
他也习惯了,没有在意,只是说道:“言安希,我等你低头。”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头也不抬:“我不会低头。”
“还要继续用这样自虐的方式,来做这样毫无意义的抗争吗?”
“我只有自己了。”言安希说,“我但愿用自己,能博取你的……一丝怜悯。可是,慕迟曜,我错了,好像……好像你没有一点点怜悯。”
“言安希,我从来没有先低过头。”
“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