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广一直在察言观色。
他见林创虽然一直不肯认罪,但表现不如以往傲气十足。
他估计林创如此,有两种可能。一是底气不足,心虚,碍于面子,所以一直在强撑。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可能在拖延时间,以期待救兵出现。
辛家广非常清楚,林创最大的依仗是犬养健,而不是朱道山。
如果此时犬养健得到消息,打个电话过来,就说证据不足,有人陷害林明,不要再为难他,你说听还是不听?
现在政府新立,威信未树,离开日本人的支持,根本无法运行,所以,只要犬养健打电话过来,还真不能不听。
所以,现在最紧迫的,是要林创认下罪来。只要他认了罪,就算犬养健打电话过来,自己也可以据理力争,就算不把他送进监狱,也要把他税警局局长的官帽给撸了。
想到这里,辛家广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林创的贴身秘书兼小星易莲花并没有跟着进会议室。
是一直没过来,还是就在会议室外等候?刚才进来匆忙,倒没有见到那个女人。
林创不会是留了后手吧?
想到这里,辛家广意识到,不能再等了。再说,兰向平已经把黑脸的戏唱足了,自己该出面唱红脸了。
于是,辛家广非常“真挚”地说道:“林局长,大家都听得很明白了,事已至此,我看就不要再查下去了。我表个态,只要你肯认罪悔过,写个悔过书,再写个辞职书,把税警局局长一职辞掉,这事就过去了。虽然税警局局长不当了,但警察局局长没有免嘛,特工部副主任一职也没有免嘛。
林局长,我这是为你好,咱们毕竟同在国府为官,还是有香火情的,另外,这样做,不但照顾了你的脸面,同时也照顾了大家伙的脸面,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此言一出,四位厅长纷纷点头:“是啊,是啊,别弄得太僵,对谁都不好。”
朱道山没有表态,他脑子飞速转动,很快就想明白了辛家广的真实用意。
他这是见好就收了。
他的终极目标不是把林创送进监狱,因为他也知道他做不到。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要谋夺税警局局长一职了。
可是,如此一来,林创的贪污之名可就再也洗不掉了。
悔过书一写,白纸黑字,辛家广随时可以拿出来要挟。
想到这里,朱道山道:“悔过书就不要写了吧?没有必要嘛。”
“不不不,悔过书必须写。”辛家广坚持道。
“哼,这种处置算是便宜他了。”兰向平道。
“老兰,不要赶尽杀绝嘛,林局长年轻,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错呢,是吧,要给人一个改过机会嘛。”辛家广劝兰向平道。
“好吧,兰某原谅他的年少无知。”兰向平虽然怒气未消,但还是听从了辛家广的建议。
辛家广又看向杜、莫、钱、连四位厅长,道:“今天在座的都是公门中人,据我所知,你们几位跟林局长也是好朋友,我相信大家一定不会出去乱说。”
“当然,当然。”向杜、莫、钱、连四位纷纷点头称是。
辛家广满意地点点头,看向林创:“林局长,你表个态吧。
林创一直在看各人的表演,见辛家广忽然问他,连忙答道:“辛院长,刚才卑职已经说过了,这个脸卑职不要。兰院长如果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吧。”
“你怎么这么倔呢?”辛家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辛院长,如果您要表彰卑职是廉政楷模、道德模范,卑职虽然不爱虚名,但也会欣然接受。如果您要让卑职认罪悔过,请恕卑职无礼,卑职不要这个脸,谢谢辛院长好意。”林创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