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佐阁下,根据目前调查的情况,可以确定以下三点。”
马场浩二与早川千吉在一张餐桌上对面而坐,早川千吉的另一名随从在另一张桌上做记录。
“请讲。”早川千吉道。
“第一,劫车者是地下党。原因有三,一是据我所知,吴岗村西面背靠山附近,活跃着新四军第三支队,而忠义救国军则在南京以北地区活动,显而易见,吴岗村距离新四军第三支队更近;二是国党军队富,地下党的军队穷,国党的军队未必敢为了三车军火冒险,而地下党的军队缺装备缺特资,他们对于这三车军火的渴望显然胜过国党军;三是从搬运军火的工具来看,全是民间的大车或者板车、手推车,也只有地下党的军队才能动员起老百姓。”马场浩二道。
“嗯,有道理。马场君,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只不过,不如你的思路清晰。请接着讲。”早川千吉道。
“第二,上海驿餐车配送员松冈洋右夫妇作案的可能性极大。”马场浩二继续介绍情况。
“日本人?”早川千吉皱着眉头问道。
“是,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种种情况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这里边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们夫妇被地下党策反,利用了与大村卓一的特殊关系,松冈洋右在大村卓一的掩护下登上了火车,而他老婆则藏在麻袋里,当作西瓜抬上了火车,上车后,夫妻二人藏在大村卓一的休息室,由于门是关着的,又有布帘遮挡,外人不可能看到。
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大村卓一多打了一个人的饭菜,三人还喝了点酒。
夜里二点左右,他们夫妇将大村卓一杀死,抛尸窗外,然后利用护车士兵巡查间隙,潜到最后一节车厢,用毒杀死了所有官兵,再摘掉倒数第四节车厢的挂钩。四节车厢脱离主车,对于火车司机来讲,根本感觉不到什么,而其他人在那个时候,正处于精神最疲劳时期,昏昏欲睡,加之黑夜中目不见物,根本不可能发现少了四节车厢。
这种可能性最大,但最大的疑惑就是,松冈洋右夫妇必须具备一定的施毒技能。因为从士兵中毒情状看,除了食物中毒,就是毒气中毒。现在看来,食物中毒可以排除,因为全车的人都吃的同一种饭菜,而只有最后一节车厢的士兵中毒,可见下毒者并不是把毒下在食物中。所以,那就只有毒气中毒一种可能了。
中国江湖上有一种毒烟,他们经常用这种方式入室奸污妇女或者偷盗财物。
回到这个案子上,下毒者把毒烟吹进车厢,因为车厢封闭较严,所以车厢里的士兵很容易全员中毒。”
说到这里,早川千吉点了点头,配合着问道:“那第二种可能呢?”
“第二种可能,就是有人冒充了松冈洋右夫妇俩。”马场浩二说道。
“冒充?不太可能吧?”早川千吉惊道。
“是啊,这个可能性极小,因为冒充者必须精通日语,而且还要精擅化妆之术,否则,极难骗过大村卓一。这个可能性,比同胞投敌还不能令人置信。但,毕竟有这么个可能。要知道,中国人并不都是猪,能人也不少。”马场浩二道。
“不,如果有人冒充松冈洋右夫妇,那还必须满足一个条件。”早川千吉道。
“死了?”马场浩二道。
“对,死了。”早川千吉对马场浩二很是佩服,心说:“不愧是特高科的,够敏锐。”
“上海方面现在正在抓紧寻找松冈洋右夫妇,但到现在为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马场浩二道。
早川千吉闻言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