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无心的。”阿音说着一边循着云香怜他们消失的方向，一边就要松开梁钥。
梁钥的手却握得更紧了：“那臣怎么知道，不过是迎合君上罢了。”
“……”岂有此理，阿音顾不上和他斗嘴皮子，两人就这么拉着手，穿过了城隍庙里热闹的人群，往后山去了。
人群之中，有人悄悄地追了他们半路，蓦然停了下来。
“不去看看么。”周元问道。
一旁的青衣女子提着一盏梅花灯，拢了拢披风，摇头道：“是他们，没什么可看的了。”
周元看着妹妹，沉默了半晌，还是劝道：“或许是人多，怕走散了才牵着手的。”
“我瞧着不像，怎么兄长真心觉得是么。”周汘提灯看着他。
周元抿了抿唇角，没有回答。
“之前我就觉得，他对太后不同，如今瞧来，我怕是真的要四处碰壁了。”周汘垂眸看着手里的花灯，“也好，是神明要我亲眼瞧见的吧。”
周元见妹妹失落，想说梁钥怎么可能跟太后在一起，可是转念，这朝堂之上的几位近臣，旁人传的如何风言风语都是笑话，唯独这至今未娶的梁尚书真的有可能跟太后在一起。
若不是因为此事，傅晓清也不会一度生疏了梁文生吧。
“回去么？”周元问道。
周汘点了点头：“回去吧，好不容易兄长抽空陪我出来逛花灯，却是扫兴了。”
“这是放弃了么。”周元走在她身侧，“还是说已然准备回母亲身边去了。”
“我不知。”周汘脚步微微一顿，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兄长，我的心乱了。”从未怎样乱过。
周元看着妹妹的侧脸，忽而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转身道：“跟我来。”
周汘看着他的侧影，心中一顿：“兄长？”
“既然还不能死心，不若瞧清楚了，彻底死心。”周元冷静道，“若是误会了什么，也能瞧瞧清楚，免得伤错了心。”
“可是……”周汘一手还提着灯，跟着周元急行，一时顾不上再说什么。
城隍庙的后山，有一条蜿蜒的小径小山，不算荒芜，只是这条路比起前面的路要长一些，崎岖一些，所以走的人少。
只是今晚元宵佳节，这里也被人挂了零星的灯，照得那条小路朦胧宛若梦境。
阿音终于松开了梁钥，躲在远处，看着前面的几人，眯了眯眸子。
“他们说什么？”梁钥依旧靠在她耳边，小声道。
阿音不禁抬手捂住了耳朵：“你过去一点，这样我又要听不到了。”
“我过去了，要是被发觉了怎么办。”
“四叔你故意的吧。”阿音回眸看他，却正对上一双美目，近在咫尺。
“嗯？”梁钥没有半分退的意思。
阿音暗自咬牙，也不退让：“你明知道小桃也在，还一直跟我说话。”
梁钥松了松肩膀，终于退开了半步。正待阿音觉得他听话了的时候，便听见身后清浅的气息，心头猛然一惊，一回眸果真对上了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