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把六颗子弹全打在那小子身上。”
嘴角翘起,陈建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后来那小子判了多少年我记不清楚了,两年前,我又遇到那小子了,穿的衣着光鲜跟一伙人在富豪喝酒。”
弹了弹烟灰,陈建明拍了下脑壳:“那个师兄长什么样子我已经很模糊了,不过他那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
“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可即便如此,我也想当个好人!”
“我问师兄为什么,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就没了生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答案,但是,我逐渐明白了一件事。”
“正是因为身处黑暗才会更加渴望光明,很多人一开始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但每个人,都应该有再次选择生活的权利。”
“实话不怕告诉你,阿胜,我以前也混过黑。”像是解开什么枷锁似的,陈建明语气一下轻快起来。
“那段时间,我见过太多太多不平的事了。世界不应该是这样,做人不应该是这样,阿胜!
“从那以后,我就觉得应该改变自己、改变这一切,至少也要改变一些东西。”
握着手机,江生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硬币。向上一抛,还未落地时结果就已经出来了,无视掉那掉落地面的脆响,他说道:“好,在哪见面?”
“临胜广场附近,三天后你联系我,咱们再改地点!”
“不用如此,我信你!”江生定声道。
“我信不过警局的其他人!”
“那好!”江生也不在坚持:“录音和人我留在这里了,你赶快派人来吧。”
“嗯,这三天躲好。等我处理完钱安卧底和任荣华留下的这一堆烂事,就去见你。”
“好!”
“到地方了,不聊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江生进到卧室,选了几身衣服塞到包里。然后,又大致搜了下房间,将搜出的钱还有三人的手机以及手表等饰物还有手枪和子弹全带上,他拉开了门。
回头看了眼被堵住嘴巴的三人,他轻声道:“抱歉,搭救我还这么对你们。不过,我刚才那句话是认真的。好好活着,尽量当个人吧。”
说完,他一把关上房门。
下了楼,踩着水洼,江生朝闹市区走去。
凌晨3时,他站在一间一处狭隘、逼仄楼道里,方寸之间,转身都困难。挂满锈迹的铁门,斑驳的钥匙上满手的污渍。
拉开门,房间里没什么东西,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卫生间。
身上的钱加上刚才收刮来的吃几顿饭绰绰有余,但租房子就很勉强了。再加上出于隐蔽,他选了这间廉价便宜的筒子楼。
在让他看到美丽的表面后,香都这座城市开始向他展现丑陋的那一面。
反锁上门,洗了把脸,江生就躺在了床上,将手枪放在枕头下一支。不久,他就昏沉睡去。
另一边,一处精致的小屋内,林子宁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看着摆在桌面上的手机,她最终还是没忍住性子,发了一条短信我回来了,明天你们也放假,一起出去玩吧!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时便拿起手机看一下。可惜,结果是一样的,没有回信。
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她再也扛不住,一头栽进枕头,任凭窗外灯火在脸颊上交错、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