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段志玄已遵旨各赴军营听候调拨。尉迟敬德昨天刚出狱,幸得他还留在身边。如今秦府的护军一部分被调入御林军,一部分充守玄武门,李世民身边已没有多少兵士,他计划于早朝的路上伏击建成和元吉,这样把握性大一点,但是,杀了建成和元吉,他们两府的护军数千人马,将士骁勇异常,一旦得知建成、元吉被杀必然以死相拼,那时,自己兵将不足,如何抵挡得了?
此刻,李世民最希望房、杜二人帮他出谋划策,若是他二人不来,李世民心里真是没有个底。
五更时分,长孙无忌、尉迟敬德、房玄龄、杜如晦相继到了秦府。李世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房、杜二人身穿道服,说道:“你们二人为本王占卜占卜,看看如何收拾建成、元吉这两个孽障。”
房玄龄笑了笑道:“早等殿下这句话,殿下既下了决心,我们大家核算核算,务必做到万无一失。我想,要除掉太子、齐王,最好在半道设伏,殿下以为如何?”
李世民听着,不禁喜上眉稍,心想,房玄龄必定有了计策了,遂笑了道:“房兄所想正合我意,东宫和齐府护府兵多,咱不能强攻,只能智取,咱目的是除掉太子和元吉二人,不在于消灭他们的兵将,但是半道设伏又如何做到万无一失呢?你可知道,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李世民说着,犀利的目光盯着房玄龄。房玄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关健是咱设伏的时候能让太子、齐王必从府里出来,经过哪个地方,这样只有二个可能,一是选取太子上朝的路上设伏,二是想法让皇上召见太子、元吉,在他们觐见的路上设伏。”
杜如晦插说道:“万一上朝或觐见他们之中少一人或全不出来怎么办?依我看,必须双管齐下,让皇上下旨,弄个开朝会什么的,非让他们出来不可才行。”
“如何能让皇上下旨开朝会呢?”李世民道。
“这好办,这些年来他们二人诬陷殿下不少,这回殿下何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想个法子诬陷他们,非得让皇上气愤,下旨让他们非面见皇上不可。”杜如晦道。
李世民听了,脸色阴沉下来,大家见他那骤变的脸色,心里正纳闷,却听他说道:“这不用诬陷他们,他们俩个畜生亵狎后宫已非今日之事,本王只要把这一点抖落给皇上就足够了……”
李世民遂把太子、元吉亵狎后宫,他如何发现,又如何一直隐瞒至今的事说了。
房玄龄听着高兴的说道:“有这理由就再好不过了,殿下可于明天早朝后单独找皇上说这件事,皇上必大发雷廷,但皇上也必有质疑,殿下可说愿于朝会上当场对质,倘不确凿,愿受惩处,眼下北征在即,元吉有此亵狎后宫之实,岂能再挂帅北征?皇上为澄清事实,必下旨召开朝会,这样,太子、齐王则毫无理由,不得不参加朝会,咱们也就能水到渠成了。”
当下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继续密商,直至天亮,李世民上朝去,房玄龄等人隐与秦府中。
再说这些日子来,李渊心里总是莫明其妙的不安。自从下旨命元吉领兵北征,让秦府诸位将领随行,他心里便是七上八下的。他隐约感觉得到,有一种可怕的东西隐伏在他的身边,他似乎明白这种可怕的东西是什么,却又似乎模糊不清。
太子和元吉在北征问题上抢尽风头,世民却羽翼尽折,李渊心里不免有点愧疚。他明白,今天这局面,是他有意袒护太子、元吉的结果,也是他希望的结果。但想到世民为大唐立下那么多功劳,作出那么大贡献,想到他们三人同是自己的儿子,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却不能主持公道,便不免满怀愧疚,心里隐隐作痛。
但是,转想到后宫那些嫔妃的将来,心里隐痛和忧虑又矛盾地交织起来,让他无法取舍。往下出现的事情,他推测着会有两种可能:一是会有一场血腥的屠杀,兄弟争权,世民处于弱势,他除了仍留在府上五百名兵丁外,所有将领都调随北征了,这样的情况,世民只能坐以待毖。
二是世民携家逃离京城,或者被看押牢中,他这位无能的老父,则走下龙座,颐养天年。李渊对这皇位倒没多大的留恋,倘若传位给太子或世民,都不会引起他们兄弟相残之话,他早就自愿让了这个皇位,退养后宫,有张、尹二妃相陪,享受天伦之乐,他也感到满足了。
但是,他就担心这场避免不了的血腥屠杀真的到来。他觉得只要他在位,至少能控制住这场血腥屠杀,不至于让它酿成惨不忍睹的结局,甚至能在关健时刻扭传局面,尽量能让胜者善待失败者,避免大规模血腥屠杀的可怕局面。
李渊忐忑不安的内心症结正在这里,他已经有意无意的放纵这两种可能的发生,但他却不敢肯定这最终的结局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