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不但是种刺激,而且是种很愉快的刺激。
快马、快船、快车,和轻功,都能给人这种享受。
可是,假如你是在逃亡的时候,你就不会领略到这种愉快和刺激了。
叶孤城是一个很喜欢速度的人,在海上、在白云城、在月白风清的晚上,他总是喜欢一个人迎风施展他的轻功,飞行在月下。
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觉得心情分外宁静。
此时正月白风清,此地乃金楼玉阙,他已施展他最快的速度,可是他的心却很乱。
他在逃亡,他有很多想不通,这计划中,究竟有什么错误和漏洞?
陆小凤怎么会发现这秘密?怎么会来的?
没有人能给他答复,就正如没有人知道,此刻吹在他脸上的风,是从哪里来的。
月色凄迷,仿佛有雾,前面皇城的阴影下,有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一身白衣如雪。
叶孤城看不清这个人,他只不过看见一个比雾更白、比月更白的人影。
但他已知道这个人是谁。
因为他忽然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剑气,就像一重看不见的山峰,向他压了下来。
他的瞳孔忽然收缩,肌肉忽然绷紧。
除了西门吹雪外,天上地下,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给他这种压力。
等到他看清了西门吹雪的脸,他的身形就骤然停顿。
西门吹雪掌中有剑,剑仍在鞘,剑气并不是从这柄剑上发出来的。
他的人比剑更锋锐、更凌厉。
他们两个人的目光相遇时,就像剑锋相击一样。
他们都没有动,这种静的压力,却比动更强、更可怕。
一片落叶飘过来,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立刻落下,连风都吹不起。
这种压力虽然看不见,却绝不是无形的。
“叶孤城,你让我很失望。”
“咳,咳咳咳咳。”
沈无敌躺在柱子边,捂着自己的右膀子。
“哇!为什么我和你打了一炮,不对,为什么我打了你一炮,结果我疼得要死!”
他的右手到脖子附近全都焦黑一片,显然已经不能再用了。
宫九又咳嗽了几声,他的胸口被开了个洞,正面看倒不是很大,背面却很是狰狞。
他躺在沈无敌不远处,抬头看了看胸口的伤痕,然后吐了口气:“心脏旁边,不过看来是活不长了。”
丁敖喊道:“贼子,还不快束手就擒,你们两个,和我一起把他抓来!”
他随口指着身边的两个人,但皇帝却喊住了他。
皇帝此时才敢走近:“宫九?看你的伤势,估计撑不过一炷香。”
宫九笑了笑:“不劳,不劳陛下挂怀了,我这种乱臣贼子,罪有应得。”
皇帝仔细看了看宫九的脸:“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沈无敌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本书这么快就要搞基了?
他强撑着站了起来,准备向外走去。
皇帝大喊道:“站住!”
沈无敌回头看了看:“要卸磨杀驴了?其实我是个垂耳兔,你信吗?”
皇帝摆了摆手:“都是什么和什么,丁敖,把他带去御医那儿,我在他们那儿放了不少黑玉断续膏,务必把沈大侠的膀子治好。”
丁敖低头称是:“沈大侠,这边请吧。”
沈无敌喃喃道:“黑玉断续膏,你姓朱还是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