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儿沉吟良久,直视崇武道:“崇武可有把握?”
崇武微眯双眼,目中光华一闪而过,轻声道:“韩某往日藏锋敛锷,早想会会天下英豪。”
众人只觉其人锐气扑面而来,再看崇武,哪里还有甚么书呆模样,分明是个纵横四海的豪客,久历世情的英杰。
丑奴儿看了崇武半晌,轻扶其肩道:“你去!谷外一有异动,我等便杀将出去。事毕之后,再叙衷肠。”
阮七也道:“俺虽不知你个傻书呆根底,不过若为兄弟,就不信你独自逃生。此番不死,俺和你把酒言欢。”
崇武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谁知道众人并不多疑,轻易性命相托。心中感慨:想自家十几年孤身独处,连至亲都不解自己往日真意,反倒是眼前几人萍水相逢,更显难得。当下拱手道:“事了之后,韩某和诸位共谋一醉。”
……
闲话不表,且说崇武只身到了谷口,众匪早就不耐,搜了一遍身,笑骂道:“想不到胡大酉这老侉子,生个小响马却长副书生模样,这般白白净净的,可提得动刀?”崇武也不答话,任由对方用筋绳反剪其手,由着十几个匪众拥着,往刘老七处去了。
刘老七等了许久,只待将人还给胡大酉,就要料理了丑奴儿众人,想到自家屋内还有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更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猫抓也似。这时远远看见属下带了“胡子”过来,喝道:“快着些,将这小畜生赶紧给了胡大酉罢,七爷也好早些回屋安歇。”
一众属下加快脚步,奉承道:“七爷威武,今日七爷指挥若定,古之名将不过如此。待这边事了,我等少不得要讨七爷一杯喜酒喝。”
“哈哈哈!七爷何时亏过尔等,今夜老夫聊发少年狂,你等忠心,都有分润。”刘老七笑道。正得意间,看到众人押着“胡子”走近,离自家只有十余步,怒道:“一帮蠢才,寻个人也寻错,这哪里是那小畜生,还不再去找!”众匪一愣,气道:“这厮不是胡子,快些宰了了事!”
崇武默默估算,见自家离刘老七只有十余步,微眯了细长双目,喝道:“就凭尔等,要杀韩某也难!”说话间众匪只听砰的一声,崇武双手筋绳节节崩断。其中一匪反应颇快,迎面一刀斩去,怒喝道:“差点走了眼,相好的寻死来了,大伙宰了他,莫要伤着七爷!”
众匪只见崇武信手扒拉那匪一下,却是作怪:只这一下,那匪飞起两丈来远,跌坐地上,早就没了声息。
众匪大骇,这时还哪有不明白,这是江湖上巨擘到了!各自抽刀在手,想倚靠自家人多,压住崇武。
那刘老七原本气愤,擎了双刀就要上前厮杀。见了崇武这一下,立马踟蹰,只在众匪身后道:“快快给我拿下了,死活不论!”
崇武哪能叫众匪形成合围之势,早夺了单刀在手,只几下劈翻了两个,三两步窜出人群,就到了那刘老七面前,挥刀便斩。
刘老七心胆俱丧,哪想到片刻间崇武就冲出重围,好在身手还在,下意识右手刀封住崇武刀势,左手刀跟着递向崇武耳边。
崇武单刀挥出,并不留劲,只听当的一声,刘老七右手刀应声而断,左手刀将将递到崇武耳边,大好头颅却早就飞出不知多远。
众匪见到刘老七被崇武一刀斩了,连声呼喊道:“当家的被这厮斩了,并肩子上啊,宰了他为七爷报仇!”匪众本来胆落,这时只见互相呼喊,却无有一个来到崇武面前方寸之地,只是拿着刀枪,远远比着崇武画影儿。
这时胡大酉见了这边异状,心念胡子安危,带了属下冲了进去。那边丑奴儿也带了众人杀出谷来。刘老七一众响马子本就是乌合之众,平日欺压良善惯了,刘老七既死,群龙无首之际早就乱了,不少匪人一哄而散,有几个凶徒也都被众人一一料理。
片刻间众匪跑的跑,死的死,形势已定。丑奴儿寻着崇武,拉着其臂道:“崇武好手段!这下宰了刘老七,活人无数。丑某心里了了好大心事!”
阮七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嘿然道:“傻书呆不赖,这腌臜货也敢称七爷,这下了了账,俺心里好不欢喜。”
崇武心中也感愉悦,想不到自家出了莒南汀水,遇见一众生死兄弟志同道合,不枉出来走这一遭。
这时只听胡子声音远远传来:“丑哥!刘老七屋里有个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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