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立后大典筹备的差不多,慕沉被礼部的人缠了大半天,来到望月楼时,有些晚了。
慕沉才踏入望月楼,便见萧青宁坐在院中亭子里,他上前,还没靠近萧青宁,便闻到了浓浓酒味儿。
“陛下,主子喝了不少,有些醉了,只是主子不愿意回去,我们也无法。”碧云向慕沉解释。
萧青宁让白芷等人离开后,忽然想喝酒,也不让碧云、碧溪陪着,只一个人在亭子里,自斟自饮,等碧云、碧溪发现不对劲时,她已经喝了不少,明显醉了。
喝醉了的萧青宁,有些任性,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碧云都心思着要不要给她下药,弄晕算了,慕沉便来了。
“去准备醒酒汤,这儿有我。”慕沉一边吩咐碧云,一边走入亭中。
亭子里铺着厚厚皮毛,萧青宁跪坐在矮桌前,身子左摇一下,右晃一下的,让人担心下一刻她便会栽倒地上。
“慕沉,你来了,我们喝……”萧青宁醉乎乎的,还是认出了慕沉。
慕沉有些无奈,坐到萧青宁身旁,一手揽住她,一手夺了她手中酒壶,不让她再喝了。
“我还要喝。”萧青宁伸手就要去抢酒壶。
慕沉哪会儿让她抢到,他将酒壶远远放到矮桌上,有将萧青宁圈在怀里,不让她乱动。
萧青宁挣扎两下,挣扎不开便放弃了,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瞧着慕沉,“我高兴,你陪我喝……”
萧青宁醉了,但还记着自己高兴,想喝酒,也不是醉得很彻底。
“嗯,陪你。”慕沉嘴上应着,却半点不为所动。
萧青宁嚷嚷着还要喝,也只是嚷嚷而已,窝在慕沉怀里的她,很是乖巧,并没有大多数人醉酒时的闹腾。
“承续,有了承续,这地方,会有主人的。”
“慕沉,我高兴,承续真的是大表哥的孩子,我真的高兴……”
“呜呜……”萧青宁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承续呢,害他受了那么多苦。”
“明明,他和大表哥那么像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当初,不正是觉着他亲近,才将人带回来的,怎么就没多想想呢。”
承续,便是念儿的大名。
贺承续,只从名字,就能看出这个孩子,于贺家,意味着什么。
老实说,念儿与贺知景有几分像,但若不是知道两人关系,其他人也只会当人有相似,而不会觉着两人又什么关系。
慕沉拿出帕子为萧青宁擦拭眼泪,同时说道,“别怪自己,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萧青宁没说什么,又痴痴笑了起来。
萧青宁重复来重复去,就那么几句话,慕沉抱着她,不自觉收紧了手。
碧云回来的很快,手里的醒酒汤温度刚刚好,慕沉接过醒酒汤,哄着萧青宁喝下。
喝下醒酒汤,萧青宁渐渐安静下来,慕沉抱着人回到屋里,亲自为她擦脸宽衣,将人放在床上。萧青宁闭着眼睛,整个人乖巧极了,慕沉看的心软极了。
这一夜,萧青宁睡的很熟,一觉到天明。
夜里,飘起了雪花。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到了。
一夜飘雪,大地披上了银装,天地间白茫茫的,看着干净极了。
萧青宁喝了醒酒汤,第二天醒来时,没觉着难受。她坐起来,感觉到什么,忙走到窗口,推开窗户。
“果然下雪了。”萧青宁看着天上飘雪,忍不住伸出手。
碧云听见屋里动静,端了热水进来,见萧青宁衣着单薄站在窗口,忙放下热水过去关上窗户,“主子,天更冷了,仔细身体,想看雪,也先收拾妥当了再说。”
“我知道了,这不听见下雪,一时激动罢了。”萧青宁一边说,一边穿衣。
萧青宁起的有些迟了,等打理好自己,已经快巳时了,她也不让厨房再折腾,随意吃了点糕点垫垫肚子,等午膳。
“念儿呢,可还习惯?”萧青宁问着,人已经往昙景苑去。
萧青宁才出望月楼,便遇上白兰。
白兰知道萧青宁记挂小公子,率先说道,“小公子在演武场上,和墨潇几个在玩闹呢。”
“哦,去瞧瞧。”
萧青宁还没靠近演武场,远远便听到一串欢笑声,有念儿的,有白芷、墨潇几个的,很是欢闹。
萧青宁站在边上,看他们玩的高兴,没有上前打扰。
萧青宁不想打扰他们玩闹,念儿还是发现了她,看见萧青宁,念儿哒哒哒跑了过去。
“小姑姑。”念儿仰头看着萧青宁,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冷的,还是玩的。
萧青宁微微弯腰,为念儿整理衣裳,同时叮嘱道,“下雪了,地上滑,小心些。”
“念儿知道的。”念儿重重点点头。
萧青宁看了看被他们踩的坑坑洼洼的演武场,询问道,“还要玩吗?”
“不玩了。”念儿现在只想黏在萧青宁身旁。
萧青宁看出念儿心思,带着人回望月楼。
萧青宁不会一直留在宫外,也想和念儿多待一会,乐的念儿黏着她。
念儿黏人归黏人,功课半点没落下,只是老师暂时变成了萧青宁。
先前,萧青宁还想送念儿去学堂,如今,念儿是这么个身份,倒不好再送他去学堂浪费时间。不过,等碧云她们选好了人,让下一代十二星使陪着念儿一起学习,也不会无聊就是了。
对于这样的安排,念儿还是很期待的。在贺家祖祠的那小半天,萧青宁同念儿说了许多,念儿明白“承续”二字意味着什么,他担了这个名字,就不会让他的小姑姑失望。
短短时间里,念儿对自己身份变化接受的极快。
关于念儿的身份,萧青宁打算暂时瞒着,等念儿真正有能力担起贺家门楣再让人知晓他,省的有心思的人打扰他。
这样的安排,念儿也没有意见,甚至在萧青宁露出歉疚之情时,还能主动安慰萧青宁。
用念儿自己的话来说,谁对他好,他都知道的。
日子便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眨眼便到了十二月。
萧青宁到底没办法一直留在宫外,见念儿真的适应了郡主府的生活,便带着人回了皇宫。
萧青宁才回到凤仪宫,立即被舒嬷嬷安排着试吉服,了解大典流程、仪式,一时间,萧青宁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每天都很忙碌。
这样过了六七日,萧青宁受不住了,一早儿溜到了龙渊宫,一整日都没回来。
凤仪宫里,舒嬷嬷捧着吉物失笑,“娘娘这也……”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在这宫里大半辈子,第一回见到这样的主子,那另多少人艳羡的封后大典啊,怕也就这一位能这般不在意了。
有宫婢在旁说道,“嬷嬷,依奴婢看啊,咱们娘娘平日里是没样子了些,但娘娘的规矩礼仪,学的是极好的,只要娘娘乐意,是出不了错的,您也别揪着娘娘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娘娘哪里做错了,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的。”
舒嬷嬷想了想,觉着这话在理,叹气道,“算了算了,娘娘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吉服那些都定了,娘娘躲懒,咱们只当不知道罢了。”
与此同时,龙渊宫里,萧青宁倚在软榻上看着闲书,吃着瓜子,感慨道,“这样的日子,才像日子嘛。”
每天被盯着为几日后的大典做准备,太不是人过的日子了。
慕沉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声,“你啊,你要真不愿意,还有人能逼你。”
“这不一样。”萧青宁坐直身子,“在凤仪宫里,面对那些人的好意,我还真不好偷懒,但在龙渊宫里,就不一样了。”没有舒嬷嬷她们在跟前转悠,她就能理直气壮偷懒。
慕沉看完最后一本折子,起身走到萧青宁身旁,笑眯眯道,“是不一样。”
萧青宁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刚想问,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后殿去。
“你……”萧青宁揪着慕沉胸前衣服,有些紧张。
慕沉:“阿宁无聊,我们做些不无聊的事情。”
萧青宁:“……”她看书、嗑瓜子,不无聊的。
最终,萧青宁还是没能阻止素了多日的某人吃肉,陪他在龙渊宫荒唐了半天,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才沉沉睡了过去。
慕沉拥着睡着的人儿,没有起身的准备,闭着眼睛陪她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