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弈双手抱着后脑勺,懒懒道,“本公子也算听闻过容楼主的事迹,倒不想容楼主还有挟持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的一天,着实叫本公子大开眼界。”
“哈哈。”面对蓝弈的嘲讽,容远大笑两声,“蓝公子说错了,咱们这位皇后娘娘,虽手无缚鸡之力,却绝不是什么弱女子,本座有今天,皇后娘娘可没少出力。”
萧青宁:“容楼主谬赞,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比容楼主心狠手辣,从西北到京城,从舅舅一家到母亲,桩桩件件,我都给容楼主记着呢。”
被容远威胁着,萧青宁无半点惧色,说出口的话,带着刺骨冷意。
“成王败寇,本座也不是输不起。”容远说着,看向慕沉,“慕沉,机关图在你手里,就劳烦你带路了,本座性子不大好,你想做什么前,先想想萧青宁的命。”
“好。”慕沉提步走上前,同时不忘“叮嘱”容远,“你想做什么前,也想想你自己的命,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活着。”
“哈哈……”容远又是一阵大笑,“慕沉,若不是我们站在对立面,说不定还有把酒言欢的时候,算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兄长的。”
容远年长慕沉些年岁,按着太上皇和成王的关系算,他们是堂兄弟,若不是……称兄道弟也不是没可能。
慕沉没应容远的话,从怀中取出机关图,走在前面带路,蓝弈得了慕沉暗示,走在萧青宁、容远身后。
“我看容楼主面色不好,不寻大夫治病,还来这地方寻什么宝藏,是要宝不要命了吗?”蓝弈走在后面,嘴上有些闲不住。
容远:“本座这个样子,可有蓝公子大半功劳,不若蓝公子给本座瞧瞧?”
蓝弈:“……”打扰了,打扰了。
蓝弈还没见着容远时,便大概能猜到他情况不好,如今和人打了照面,便愈加清楚容远的情况有多糟糕。太上皇那样的情况,他觉得还嫩抢救一下,容远受子母蛊影响,蓝弈便真是没办法了。
本来,恶蛊进入太上皇体内,与嗜血蛊相争,容远受子母蛊,也会跟着虚弱、昏迷,就是不知道容远做了什么,才把自己搞成如今这副模样。
容远:“蓝公子自千忧岛来,想来是为了当年被人带走的圣蛊,可惜蓝公子识人不清呀,被骗了。”
从宋笙嘴里,容远知道一些事情,前后一联系,便将蓝弈的身份对上了。
容远话落,萧青宁变了脸色,暗道,天子剑果然是幌子,容远真正的目的,就是圣蛊。
蓝弈皱了眉头,“容楼主知道什么?”
“本座什么都不知道。”容远说话说一半,不打算为蓝弈解惑。
慕沉走在前头,忽然停下来,和容远说,“这个时候,容楼主又何必挑拨离间,如今,想得圣蛊的是你,不是我和阿宁。”
算起来,他们和蓝弈并无冲突。
蓝弈不是傻子,从几人话中,也觉出了什么,大呼道,“圣蛊被藏在这里面?”
惊喜来的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相信。
蓝家百余年寻找,连圣蛊的消息都没得到半点,他倒好,阴差阳错的,先是猜到了圣蛊被当初和君无暇一起前往千忧岛的太祖皇帝藏起,这会儿又知道了圣蛊就藏在这处秘库中。
高兴之余,蓝弈也明白了容远话里的意思,萧青宁、慕沉定是早知道了圣蛊藏在了这里,只是没与他说。
蓝弈想着先前在含清宫与萧青宁闲话,她只字不提圣蛊之事,心里有了其他想法。
蓝弈知道自己不该受容远挑拨离间的,但萧青宁隐瞒了他,又是事实。
萧青宁没转身,看不到蓝弈表情,却也隐隐感受到什么,解释道,“这处秘库,打开机关的钥匙在容楼主手里,我们知道,但进不来秘库,与不知道也没差了。说来,要不是容楼主为着这里面的圣蛊而来,只怕这处地方,再不会有开启的时候。”
容远冷哼一声,“皇后娘娘好一张巧舌。”
“不如容楼主厉害。”萧青宁四两拨千斤还回去。
几人不再说话,慕沉继续在前面带路。
蓝弈走在最后,琢磨着先前的话,最后自嘲一笑,寻找圣蛊是他自己的事情,此地又涉及慕氏皇族秘密,慕沉不与他说,也无可厚非。再退一步讲,如萧青宁所说,他们没有钥匙,进不来此地,知道与不知道,也没多少区别了。
现在,阴差阳错之下,他进入了这里,又得知了圣蛊藏在这里面,这般结果,已经很好了。
蓝弈这么一想,便没将容远的挑拨离间放在心上。
容远听着蓝弈的脚步由沉重变得轻快,有些失望,看来,他先前还是失策了。
如今,又多出一个与他抢圣蛊的人了。
慕沉顾忌着萧青宁,只要萧青宁在他手上,便是好对付的,但这蓝弈,可不见得会因着萧青宁放弃蓝氏一族寻找百年多的圣蛊。
容远寻思着解决之法,一时没再开口说什么。
几人不知走了多久,经过好几处空荡荡石室。
萧青宁和慕沉看过太祖皇帝留下的手札,知道这里相当于太祖皇帝的墓室,没有所谓的宝藏,看着这些空荡荡的石室,不觉奇怪。
容远先是奇怪,后来,也明白过来了,“看来,本座前些年的功夫,都白费了,所谓的宝藏,也只是一个谎言。”
蓝弈点点头,赞同道,“你们的先祖,倒是有些意思。”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编织那样一个谎言。
萧青宁:“容楼主不是说这里面藏着天子剑,是为天子剑筹谋的,便是没有宝藏,也没多大影响吧。”
容远:“……”说实话,他此前还真是为着宝藏筹谋的,天子剑那东西,只是顺带的,有最好,没有也不影响什么。
随州案、清平县等各地贪墨的银子,根本不够花。
别看容远在各处的手笔都很大,其实很缺钱。
萧青宁和容远走一处,将他脸上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约莫明白了他的想法。
果然,谋反是个烧钱事儿。
没银子,说什么都是扯淡。
又走了一会,几人看着慕沉在墙上找到机关,用力拧动后,眼前忽然开阔。
到主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