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的人帮着将东西送过来,凤仪宫主事嬷嬷送他们离开时,都给了赏银。
舒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被魏安安排到凤仪宫当差。这几日,萧青宁留在潜邸,宫里面,该安排的事情,都有安排着走,才不至于等她住进凤仪宫时,还什么都没弄好。
舒嬷嬷送走慈安宫的人,回到内殿,恭恭敬敬给萧青宁行大礼,“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起来吧。”萧青宁端坐殿中主位上,繁复宫装的绣花裙摆落到地上,仿若散开的百花。
舒嬷嬷没有起身,而是叩头向萧青宁请罪,“奴婢擅作主张,请主子降罪。”舒嬷嬷说的,便是她未得皇后娘娘授意,也未向皇后娘娘请示,便擅作主张打赏了慈安宫的人。
“舒嬷嬷,本宫不是苛责之人,起来吧。”萧青宁明白舒嬷嬷的用意,给碧云递了一个眼神,后者上前扶起舒嬷嬷,“本宫初入凤仪宫,好些事情还仰仗嬷嬷辛苦操持。打赏之事,嬷嬷做的对,若不是嬷嬷考虑周到,本宫身边可未准备打赏之物,反倒要怠慢了母后身边之人。”
听闻这话,舒嬷嬷放心大半,由着碧云扶她起来,“娘娘看重,奴婢受宠若惊,这些都是奴婢份内之事,不敢居功。”
“嬷嬷给本宫说说这凤仪宫里的人事吧。”凤仪宫里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是个什么来历、性子,萧青宁早前便得了一个花名册,粗粗看了一遍,如今询问舒嬷嬷看法,也存了几分试探之意,想知道这位嬷嬷有什么本事,能叫魏安选中,安排到凤仪宫。
舒嬷嬷:“不清楚娘娘何时入主凤仪宫,这几日,凤仪宫里太监宫女都守在这里,奴婢这就将人聚到一起,叫娘娘过目。”
萧青宁点头,让舒嬷嬷看着办。
舒嬷嬷将人分成几波,一一来给萧青宁见礼。一波人退下后,舒嬷嬷会将他们的情况都说与萧青宁听,而后再让另一波人进来,如此忙活一个多时辰,萧青宁才将凤仪宫的人见了遍。
舒嬷嬷确实有能力,将每个人的情况都说个清清楚楚,有些时候,甚至比萧青宁得到的册子上,还说的详细。
如此之人,确实不错,担得起魏安的看重。
萧青宁:“辛苦嬷嬷了,本宫见了人,嬷嬷按规矩打赏下去。本宫这里,赏罚分明,剩下的,嬷嬷看着办。”
“奴婢遵娘娘懿旨。”
舒嬷嬷退出主殿,对着站在外面的一众太监、宫女,将皇后娘娘的训话,说与他们听,末了告诫众人,“凤仪宫不养吃里爬外之人,若叫人发现了,打死活该。”
“谨遵皇后娘娘训诫,奴才(奴婢)定忠心为主。”
萧青宁回到内殿,透过窗口看见外面的情况,听着舒嬷嬷行事,很是满意。
萧青宁:“回头给魏安送份打赏过去,这些日子,他忙着龙渊宫的事情,还要安排凤仪宫诸事,辛苦他了。”
“娘娘放心,奴婢记下了。”碧云以最快的速度,适应了宫里的一些规矩。
碧溪还有些不习惯,听着碧云唤萧青宁“娘娘”,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萧青宁将两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心想,碧云这般性子,果然到了哪里都能适应的很好,一天来被皇后娘娘来皇后娘娘去的唤着,老实说,她自己都还有点不习惯,就连那“本宫”的自称,有几次都绕不过来。
果然是这几年的日子过的太没规矩了,若是前些年,按着她被誉为闺中典范的作为来,定不会有半分的不适应。
萧青宁一早起来先去了慈安宫,回来后又为着凤仪宫的事情忙活一久,这会儿,时辰不算早了。萧青宁本想着不会再有其他的事情,不想她歪在软榻上没多会,宫女进来传话,贤太妃娘娘求见。
“贤太妃,她来作何?”萧青宁心中狐疑,还是理了理仪容,去前殿见她。
“皇后娘娘。”贤太妃见萧青宁出来,先向她行礼。
萧青宁:“太妃娘娘坐,来人,奉茶。”
贤太妃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萧青宁,忽生感慨,“世事变化真快。”
去年年底,同样是在凤仪宫里,萧青宁还只是清平县主,她们这些人被现在的姜太后请到凤仪宫小聚,为洗清清平县主身上污名出一份力。如今,一年不到的时间,萧青宁成了凤仪宫的主人,她们成了这宫里的过客。
萧青宁和贤太妃交集不多,猜不到她此时来凤仪宫有何贵干,贤太妃感慨世事变化,她便听着。
贤太妃来凤仪宫,不为伤春悲秋,说了这么一句后,直奔主题,“皇后娘娘,哀家想见见德音宫、玉欢宫里那两位,作为交换,哀家可以告诉皇后娘娘一件事儿,一件皇后娘娘会想知道的事情。”
贤太妃来之前做了准备,说出一个会让萧青宁感兴趣的条件。
不得不说,萧青宁感兴趣了,她不觉着贤太妃会拿这样的事情来与她开玩笑,倒真有点期待她口中说的事情了,只是德音宫、玉欢宫里那两位,如今都被软禁,轻易不得见,倒是有那么点不好办。
萧青宁:“太妃娘娘这般直接,倒叫本宫拒绝不得了,只是太妃娘娘想见那两位,本宫也做不了主。”
“呵。”贤太妃轻笑一声,挑眉看向主位上的萧青宁,一副“哀家听你继续胡说八道”的模样。
萧青宁假装没看懂贤太妃的表情。
贤太妃见萧青宁装糊涂,直接出言挑破,“谁不知道咱们新皇陛下与皇后娘娘情深,皇后娘娘说做不了主,不觉得假吗,还是你觉着我能诓骗你,与你说的事情不值得这一桩交易。”
“太妃娘娘言重了。”萧青宁自然不觉得贤太妃会做那样的事情,推辞之下,也只是想看看她的态度,如今看到了,倒可以再问问其他的,“太妃娘娘想见她们,为的何事?”
“为二皇子之死,哀家要个答案。”贤太妃说这话时,话里满是哀戚。
闻言,萧青宁一愣,想起了最初听闻贤太妃的一些事迹。
当初的柳贤妃,为着二皇子之死,几乎得罪了整个后宫,如今,她求一个答案,是一个母亲最后能为儿子做的。
萧青宁思索一会儿,应了下来,不过,“太妃娘娘见她两人时,本宫需要在场。”
“可以。”贤太妃只想知道儿子是怎么死的,对于萧青宁的要求,一口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