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皇帝平定天下后,在普华寺山腹中修建秘库,藏金银珠宝,为慕氏皇族留一条后路。秘库机关密布,无地图不可闯入,当然,有了地图还不够,还要有开启秘库最后一道铁门的钥匙,这把钥匙,历任皇帝口耳相传。太祖皇帝建秘库的同时修建万华塔,以万华塔做掩饰。万华塔成,秘库成。
太祖皇帝将此事告知君无暇,君无暇将它藏在自己留下的手札中,阴差阳错的,被萧青宁和慕沉知道。
两人此前不懂容远为何盯着普华寺,这会儿确实懂了。
慕沉:“先帝驾崩时,对成王依旧信任,将钥匙的事情告诉成王,也不是没可能。否则,以成王所作所为,父皇绝不会容他活下来。”而成王不仅活了下来,还未被夺爵,怕就是为了君无暇手札中写到的由历任皇帝口耳相传的钥匙。
萧青宁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
想到先帝的糊涂,萧青宁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太祖皇帝当初的安排。一份地图,一把口耳相传的钥匙,可以有效的预防的旁人窥觑那份宝藏,但太祖皇帝不会想到,他的后代中,会出现当今皇帝和成王这样的事。成王有钥匙,估计没有地图,不然容远不用那么费事再云来峰修建那么一座院子,可以远远观望普华寺。而当今皇帝,空有地图,而无钥匙,为了钥匙,不得不留下成王。
两人先前就怀疑容远养了军队,如今看他窥觑普华寺的宝藏,就更肯定了这一点。
萧青宁:“容远如此本事,若不是……”他们立场不同,中间又隔了至亲血仇,萧青宁绝不想和这样的人为敌。
萧青宁想的,又何尝不是慕沉所愿,只是,这也只能想想罢了。
“好了,该睡了,容远筹谋多年,我们也不必争这一时。”慕沉见萧青宁打哈欠,拉着她到床边休息。
两人可以说了熬了一整夜,萧青宁沾到床,没多会儿就睡的香甜。慕沉看她睡下,轻手轻脚出了屋子,唤出夜影,让他给边关传信。
这些日子,西北并不安宁,戎狄时不时来一下,有种大战欲临的感觉。宫里边,皇帝知道宋大将军和成王余党有勾结,这种时候也不敢有大动作,若是激怒了宋全义,他一转头勾结戎狄,只怕凉州、并州不宁,危及京中。当然,皇帝也不能完全放任宋全义,已安排人掣肘他,慕沉所说的,和萧青宁大婚后,就要起身往西北去,就是为此。
成国公府守卫西北多年,在西北的话语权,甚至比皇帝还重,这样一来,有利的同时,也有很多弊端。成国公府一心为大丰王朝,绝无二心,那西北安定,戎狄不敢南下,而成国公府有异变,则可以迅速掌握凉州、并州,战争一触即发。
好在百年多来,成国公府和慕氏皇族都有一个平衡,谁也没去打破那个平衡,没让西北出现乱子。这种在成国公府手上没有出现的危机,在宋大将军和容远那里,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这个时候,就看谁动作更快,谁手段更高了。当然了,要是皇帝能暂时舍了凉州、并州,便不用那般被动,若真到了那一步,只怕凉、并两州的百姓……
天色微亮时,凉州大将军府,宋笙一身是血倒在侧门后,被下人捡了回去。
“是四公子,快来人啊——”下人看见宋笙一身是血倒在那里,还想将人拖走,却在认出那是他们的四公子时,慌了起来。
宋笙撑着说,“去请父亲过来,我要见他,要快。”
宋笙说完这话,再也撑不住,昏死过去。下人将他抬回院子,请大夫的请大夫,请大将军的去请大将军。
宋大将军这些日子基本没回大将军府,都在营帐里落脚,要请他,就要到军营里去。一来一回的,等宋大将军回到将军府,已是午后。
“笙儿,笙儿怎么了。”宋大将军才来到宋笙院子,就问宋笙身边伺候的人。
宋笙换了衣裳,一番清洗后由着大夫包扎了伤口,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宋大将军的大嗓门,一下子将人吵醒。
“父亲。”宋笙撑着床坐起来。
宋大将军上前,要扶他躺下,被宋笙拦住,“父亲让人守住院子,不要让人靠近。”
宋大将军一看宋笙凝重的表情,心里有了猜测,忙让左右退下,只留了一个亲信守在门口,保证不会被有心之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宋笙:“父亲可知道容远的身份了?”
“你知道了什么,明歌呢?”宋大将军沉了脸。
宋大将军问到宋明歌,宋笙周身漫起死寂,宋大将军眼皮一跳,生出不详的预感,双手落在宋笙肩头,摇着他问,“明歌怎么了?”
宋笙本就受了重伤,被宋大将军这么一摇晃,只觉咽喉处涌上甜腥,想忍没忍住,嘴角溢出血迹。宋大将军看见宋笙嘴角血迹,慌了神,“你怎么了?”
“妹妹死了。”宋笙咬着牙,和着血,说出这么四字。
宋大将军往后退了两步,满脸不可置信,“不会的,我的小歌儿,怎么会死的。”
宋笙也想像宋大将军一样,问问,宋明歌怎么会死。然而,是他亲眼看着宋明歌化作血水的,他还能去找谁问。
宋大将军失神片刻,镇静下来,“京中是个什么情况了,明歌怎么死的,你又怎么身受重伤的?”
“父亲问这些前,先回答我,你知不知道容远是什么人?”宋笙问。
宋大将军叹气,“一开始不知道,前些日子明歌传信回来,我也才……”知容远竟是成王之子。
“容远拦截了京中宋家送往边关的消息,妹妹说皇帝已经知道容远的身份,也知道父亲与容远勾结暗害成国公,现在……”
宋笙话没说话,宋大将军复又上前,正想扯着他的衣领问,而后想到他还伤着,换了一种温柔的方式盯着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一字不假。”
宋大将军:“将你知道的,一丝不漏说与我听。”
父子俩密谈了半个时辰,宋大将军出了宋笙院子,直奔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