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外,围观百姓里有没耐心的,陆陆续续散了不少,也有特别好事的,就像齐三公子一般,不等个结果不愿意离开。
“小公子哟,看你疼得嗷嗷叫,怎么还不回家躺着?”有好事者问齐三公子。
齐三公子瞪了他一眼,反问回去,“这大冷天的,本公子看你冻得难受,怎么还不回家捂着?”
那人碰了个软钉子,讪讪摸摸鼻子,默默往旁边挪了些,又和其他人搭上了话。几个百姓挤在一起,随意唠嗑着听来的八卦,也不觉时间过得慢。齐三公子可就惨了,既没人和他说话打发时间,又时时刻刻感受着来自应天府刑棍毒打的痛,不止一次发出灵魂拷问:半个时辰有那么久吗?怎么还不到?小爷快受不住啦。
许是受不住齐三公子念叨,在齐三公子掰着手指头数回家还是不回家时,晋王爷终于来了。
晋王爷一过来,堵在衙门外的百姓主动向两侧避让,让出府衙大门,等晋王爷进去后,又围拢过来,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都说晋王爷宠儿子,还护短,晋王爷来了,清平县主怕是只能算了。”
“那二公子说是等状师,其实是让人请了晋王爷过来,够狡猾的,只是可怜了先前那些个小公子,被连累挨了打,偏偏最先惹事那人还能逍遥。”这话是先前主动找齐三公子搭话的人说的,故意说给他听的。
齐三公子听了,只觉糟心极了,暗暗发誓,他以后一定听大哥的,不和这些狐朋狗友胡闹,他回去一定好好读书,好好练武。
公堂上,一众人也都猜到慕漾在等晋王爷,待看见晋王爷匆匆而来,孙大人心里叹气,这晋王爷也是糊涂,放着好好的嫡子嫡女不疼不宠,偏对慕漾这个一无是处的庶子疼爱有加,也难怪晋王府一团乱了。
“下官参见王爷。”孙大人从高堂之上疾步走过来。
“见过王爷。”萧青宁起身行礼。
晋王爷甩袖,不客气道:“本王还以为你们不将晋王府看在眼里呢!”
这话,有些诛心了。
孙大人笑着说:“王爷说的什么话,应天府怎敢不敬王爷,只是下官添为应天府府尹,当为治下百姓主持公道。应天府公堂之上,有冤申冤,有事说事,依法申冤,依法除恶。”
孙大人一番话正义凛然,晋王爷又哪能听不出他拐着弯说应天府没错,偏他又不能反驳,不然就是蔑视王法,不敬天子。
晋王爷再次冷哼,不与孙大人打官腔,直接对萧青宁说:“小儿顽劣,本王回去定当严加管教,不敢劳烦县主。”
萧青宁身份不比晋王爷,晋王爷厚着脸皮用身份压人,萧青宁也不会傻得和他叫板。打从一开始,萧青宁就没想着能因风味楼发生的事惩治慕漾,递诉状不过是为了把人弄到应天府,好戏在后头呢。
萧青宁瞥见府衙外碧云对她点头,面对晋王爷以权压人,只道:“王爷这般说了,清平哪敢不从,敢问王爷想清平如何做?”
萧青宁说的委屈,似受了天大委屈,又只能忍着。她一番作戏,让众人看到了晋王爷以权欺人,围观的百姓又小声议论起来。晋王爷感觉到旁人微妙的目光,想发火又找不到理由,看萧青宁多了几分不悦。晋王爷到底有所顾忌,就算想以身份压人,让萧青宁不计较慕漾失言,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不然言官又要废话了。
晋王爷:“不过几句酒后胡话,县主没必要闹到公堂之上,漾儿过来给县主赔个不是,回头本王让人准备赔礼送到靖宁侯府。”
慕漾朝萧青宁躬身作揖,“慕漾酒后胡言,给县主赔不是了。”
如此一来,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萧青宁也不在意晋王爷大事化小的态度,只问:“王爷是想清平撤诉?”
晋王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