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紫萱笑道:“娘子的针线活越来越好了。难得没亏了这么好的料子。”
虽说这一年叶楠夕没少给长安做衣服鞋袜,但开始做的那几件,不是大了就是小了。要么就是缝错了,几乎每件都要返工,浪费了不少好衣料。如此练了半年后,手里的活才总算像点样子了。
叶楠夕噗的一笑:“我的针线活本来就一般,嫁人后,也没人指着我的手艺,我也怕人嫌弃了,平日里做个荷包也要你们帮忙。可不越发将女红给落下了。幸好长安很乖,从来不嫌娘的针线活,让穿什么就穿什么。”她说着就在长安脸上叭地亲了一下。然后要给长安将那小袄脱下缝扣子,只是长安站起来后,就扶着她的手想要迈出一步。于是没理她,认真的小脸正微拧着眉头看着自个的脚下。
叶楠夕大乐,小心松开手,胳膊护在两边,小声鼓励道:“长安别怕,来,走一步,到娘这儿。”
叶楠夕松开手后,长安抬起脸看着叶楠夕,乌溜溜的眼神有些怯怯的,表情却是非常认真,似明白叶楠夕在说什么一般,自己站了一会后,就小心抬起脚,却才迈出一步,第二步就控制不住平衡倒了下去。
叶楠夕赶紧接住笑着夸赞,长安却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眉头拧着,小脸鼓着,又要站起身继续。
紫萱在一旁道:“先将袄子脱了吧,这么多衣服穿在身上圆鼓鼓的,长安要动一动也不容易呢。”
“可不是。”叶楠夕在长安脸蛋上刮了刮,“跟你爹一样,什么都不爱说。”
紫草笑道:“长安还不会说话呢,娘子也太着急了。”
叶楠夕看着手里的小衣服,又看了看长安认真的小脸,这孩子认真专注的时候,那眉眼跟他太像了,她忽然一声轻叹:“其实他只要说一句,天涯海角我都愿随他去,可他就是不说。”
紫萱一边扶着长安,一边低声安慰:“三爷其实是为了您好。”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叶楠夕无奈地拿起针线,“侯府那些被流放的人,如今不知是过着什么样的苦日子,养尊处优了几十年,怕是没几个人能熬得下去。我有时候想想,都惊得浑身冰凉,当日他若不写那张放妻书,如今我和长安也一样会受颠沛流离之苦,即便我熬得住,孩子却如何受得住。”说到这,叶楠夕摸着长安的脑袋轻叹着摇了摇头,“如今真说不清到底是谁欠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