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秦书凯淡淡应了一声,脸上依旧没有异常反应,那神情分明告诉赵德才,“这事老子早猜到了,还用得着你说?”
“秦书记,我不得不这样,你也亲眼看到了,市委常委会上,除了我和常务副市长钟丽怀对深港项目积极表明了支持的态度,其他的常委们都跟在朱家友和龚雨轩背后随大流。
我思来想去,龚市长要是坚决反对深港项目在定城市落马,你老兄以后的麻烦事可不少,瞅着这风头不对劲,我索性把这件事反映都省里,让省里的领导也能理解兄弟你在底下的难处。”
见过会说话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没见过赵德才这种三言两语便自动把恩情往身上揽的主,按照他的说法,“他背地里对龚市长下黑手,倒是完全为了帮秦书凯的忙?”
秦书凯可没那么傻随便就承揽了这份凭空落到身上的“一片好心”,他眼神略显深邃的看向坐在面前的赵德才,顺手拿起面前水杯喝了口水,笑道:
“赵副书记,大家都是直接人,时间不早了,该铺垫的也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有什么话,你还是直说吧!”
秦书凯这句话就像是皇帝新衣故事中的小男孩,一句话揭开所有皇帝自欺欺人的假面具,这让赵德才顿时感觉脸颊热,面子有些挂不住。他心里暗骂秦书凯,“实在是太聪明,居然一眼看穿自己今晚拜访别有用心”,脸上却依旧满是“真诚”笑道:
“秦书记真是快人快语!我赵德才这辈子能结交到秦书记这样的好兄弟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既然秦书记跟我说话不见外,那我也就实话实说?”
“嗯。”
秦书凯点点头。“事情是这样的,您看,我之前刚到省委省政府的领导面前反映龚市长对深港项目强烈反对,这说明什么?说明省里的领导们肯定以为深港项目在定城市上马遇到了阻力,你说是不是?”
赵德才刚说了个开头,秦书凯已经猜到他后话,只是不愿点破,等着他亲口从嘴里说出来。
果然,赵德才接下来用非常婉转的语气向秦书凯表达了自己今晚来找他密谈的目的,他了解秦书凯工作作风一向雷厉风行,担心深港项目很快上马,必将让省里主要领导对自己之前反应的情况产生误解。
说白了,就是希望秦书凯能够在深港项目的启动上稍微拖延一下。最起码让省里的领导们接收到一个信号,那就是“定城市的主要领导的确对深港项目不甚支持,尤其是市长龚雨轩,更是坚决反对,这直接导致了深港项目无法顺利上马。”
赵德才想要达到这个效果就必须秦书凯竭力配合,所以才会碘着脸皮求到秦书凯头上。
对于秦书凯来说,龚市长跟他一向不对眼,这个顺手人情倒是可以帮忙,只是,他一时猜不透赵德才如此兴师动众到省里对龚市长背后插刀,回到定城市又各种小动作针对龚市长,他背地里到底存的什么心?
“难道他竟想让龚市长因为深港项目一事毁了领导心目中的形象,假以时日对龚市长取而代之?”秦书凯脑子里这么一想,心里豁然开朗。
万事总有渊源。
赵德才如此费心折腾,要说他背地里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恐怕谁都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