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梳，梳到尾。”</p>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p>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p>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p>
云氏为夜十一开面后，便等在一旁，等夜十一梳妆打扮好，她方再上前来，双手拿着红梳子，往梳得整齐的发鬓上意思意思梳了四下。</p>
边梳边说了四句祝福语。</p>
尔后从边上难姑双手端着的喜盘里拿起一支金凤簪。</p>
金凤簪共有两支，乃是一对。</p>
簪头为镂空金凤，累丝堆叠出栩栩如生的腹翅尾，头颈及簪尾系捶揲而成，金凤立于镂空的飞云之上，很是雍容华贵。</p>
云氏缓缓将两支金凤簪分别插在夜十一两鬓中：“好了。”</p>
夜十一起身又是一礼。</p>
云氏目光慈祥，笑意盈盈。</p>
她年纪已大，又是一大早就来，待了一上午，这会儿她该做的事儿已了，很快由身边的老嬷嬷侍候着出了屋子，到厢房那边歇会儿。</p>
等着夜十一这边出嫁，她再离开竞园，转到仁国公府吃喜宴去。</p>
云氏刚出屋子，王肆便在震耳欲聋的炮仗声中跑进后院。</p>
“长姐！姐夫来啦！”她边喊着边跑进壹院。</p>
跑到夜十一跟前，她都不知道一路喊了多少句了，嗓子都有些哑。</p>
“来便来了，瞧你急的。”夜十一还未罩上红盖头，她在等着莫息到她院门外。</p>
王肆笑嘻嘻道：“我跑得快，姐夫在后面呢，这会儿该到后院了！”</p>
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儿：“长姐，那人呢？”</p>
话没说清楚，夜十一却是听得明白：“人已经到了。”</p>
难姑早到前院去看过，她的阿旭早早便来了，吃了开面汤果，也吃了她的起嫁酒。</p>
“那就好。”王肆点头，她并不知道莫息安排来背夜十一出嫁的人是谁，此刻马上就能见到了，她好奇地往门口张望。</p>
不到片刻，夜旭被王管家领着进了壹院。</p>
到屋外廊下，见到对他笑的小麦，他不由回以笑容，心想着竞园里的人都挺和气亲切的，见到他谁都是一脸笑。</p>
连最开始他在门房处见到的老伯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p>
却不知这不过是因着他们都知道他是夜旭，是他们大小姐心中很重要的人，才这般友好亲和，换作旁人，那可没这待遇。</p>
王管家站在门外，扬声往屋里禀道：“大小姐，姑爷到在院门口了，公子也来了。”</p>
莫息和阿旭到了。</p>
她的丈夫和她的弟弟都到了。</p>
夜十一微笑着点头：“好。”</p>
“姐夫到了！那人也来了？”王肆双眼一亮，人已经跑出去。</p>
难姑拿起红盖头罩在夜十一的头上，搀扶起夜十一慢慢往屋外走。</p>
放在往常，是不必搀扶的。</p>
但今日不同，万不能磕着碰着，小心为上的好。</p>
夜旭就站在廊下，夜十一被扶着出来，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身凤冠霞帔和火红的盖头。</p>
看不到容貌，但他想着王壹往前替他和瑞堂哥解围的那一回，她那神仙般的明艳面容，便知道盖头下的王大小姐在今儿如此大喜之日，肯定是美得令人移不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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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十一站在门槛内，难姑已松开扶着她的的手。</p>
夜旭直愣愣地站着，盯着红盖头怔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