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常信见兄弟二人话里的机锋打到了这个程度,心中也来了机灵,忙开口解释:“咸王殿下可不要误会了,国公是想着今夜宫宴人多,为了保护帝后和各位朝臣的安全,这才命卑职调兵入宫的。”
陆归堂侧了侧首看他,语气里饶有兴致:“哦?本王说自己误会什么了吗?”
袁常信一噎,顿时觉得自己方才的话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便干脆闭了口。
陆承修收回目光,难得的笑了笑:“确实是如袁将军所言,只是竟没想到这些人会被人暗杀于此,倒是一桩怪事。”
陆归堂低了低眸子去看落在自己脚边的几十具尸体,好似在看一地世间最寻常不过的物件,淡道:“想是他们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的。”
陆承修一凝,抬眸看他,却见陆归堂摆了摆手,像是要告辞而去。
“四弟不是喝醉了吗,这是要去哪里?”
懒声复来:“如今酒醒了,估计宫宴还没散,再去凑凑热闹。”说完这话,他脚步忽然一顿:“我看皇兄的酒醒的也差不多了,要不一同回去。”
陆承修笑了笑:“好啊。”
他快步跟上,于陆归堂耳边低语:“不过那虎符不是从为兄怀里头搜出来的,四弟大概很失望吧。”他的嘴角凝了一抹自信的笑意,也不关陆归堂是否答话,只道:“其实今夜袁常信说的话,是真的。”
陆归堂忽然一滞,正了神色去看他,只见男子孤松自往,说的好似并非假话。
他收回目光,亦按下心头微微涌起的波澜,淡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眼见得兄弟二人朝着宫门走进,袁常信的眉头简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们倒是兄弟见了面三分笑脸,且彼此之间把今夜的事情归为醉酒散步的所见所闻,那他自己呢?
袁常信看着自己身边的几十具尸体,重重的攥了攥拳头,他还得查出来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怎么回事?”
袁常信问向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小兵。
那小兵早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被袁常信这满是怒意的语气一问,更是吓得不轻,只磕磕巴巴道:“是……将军,将军,是……”
“是鬼魅啊将军!”前者的话还没说完,便有身边一个小兵接了话。
袁常信听得莫名其妙,打量了一会儿众人的神色,才又问:“鬼魅?”
“是啊将军,是鬼魅,真是鬼魅!”
“那鬼影子就站在咸王殿下身边!”
“是鬼魅,不然怎么会悄无声息的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
……
一时之间七嘴八舌的声音在袁常信的耳朵想起,吵得他一颗脑子嗡嗡作响,良久,袁常信怒喝:“都住嘴,哪来的鬼魅,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手指稍远处的一个小兵,那人瞧着比旁人还算略显镇定。
“禀将军,今夜都尉接了您的军令,便命我们往皇城行进,谁知就走到这里,兄弟们闻见身后传来一阵血腥味,回头一看已经死了三四十个弟兄。都尉呵问是谁作祟,转瞬之间也死在了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