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疑一门心思想要嫁给陆承修,若是皇后此时在撮合姜柔疑与别人的婚事,那这位宁国郡主此时的脸色定然不会是这般笑嘻嘻的,姜柔疑的性情卫毓川略略知道,断然不是个能兜住事儿的,瞧她如今欢喜神色,皇后说的说的压根儿不会是婚事,而是别的事。
想明白了此事,卫毓川一颗心才算安稳了下来,她方才的确是担心皇后会有想要促成姜柔疑和陆承修的想法的。
诚如顾谨所言,她终究还是将陆承修当做了自己一生可托之人的。
如兰似雪般的少女托着腮淡淡想了会儿,而后才又淡淡开口:“若是日后咸王殿下得登大统,那你岂不就是皇后?”
顾谨一愣,前所未有的用满腹疑惑的眼神打量了卫毓川一会儿,见她面色如常,才又断定这位小姐并没喝多。
卫毓川被顾谨盯得浑身不自在,不得已便伸手拽了拽顾谨的衣袖:“你们俩的事儿还想要瞒我多少时候,我早就看出来了。”
顾谨轻笑一声,万没想过自己竟有一日会被卫毓川逼得没有话说,她知晓陆归堂对自己的感情一早就被卫毓川察觉出来了,当下便没有再隐瞒:“那日上元节,他约我出去看花灯,见他情真意切,自不忍辜负。”
卫毓川侧了侧首,对这答案可谓相当不满意。
“哦?只是不忍辜负?我竟不知道顾二小姐什么时候也成了个意气用事的人了。”
顾谨嘴角的笑意一凝,而后煞有其事的点头,清韵悠然:“不错,是看他志向不错,有心与之同行。”
说起这话,当日陆归堂在顾谨面前慷慨言志的一幕便又在顾谨的眼前闪过,也正是那番话,让她彻底动了心。
卫毓川见顾谨终于肯承认,当下也不再为难,只托着腮伏在桌案上叹了口气:“哎,如此一来,我只盼着咸王殿下能够早日荣登大宝,届时有你母仪天下,我大贞必定国泰民安。可不要舒王殿下得了尊荣,那我可是做不来的。”
顾谨忽然一怔,脸上的笑意彻底散去。
她收在袖子里的手不觉攥成了拳头,指甲扣在肉里,血肉之疼维持着她的神经。
关于陆承修登上皇位的事情,于她而言不过一场大梦,却一梦八年,醒来以后日日挥散不去那诸般梦魇。
“说点别的吧。”
卫毓川见顾谨面色不郁,以为是谈及情感的事儿让她生了莫名情绪,却也知道宫宴之上实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便收起了自己对未来的憧憬,转而换了话题。
“那我倒要考考你。”
顾谨敛目,嘴角笑意微微浮起,已然调整好了心情。
只听卫毓川问:“你素来善于摸清旁人的心思,不若猜一猜如今皇后到底在和姜柔疑说些什么。”
顾谨再一次将目光放在了上首,却也不怪卫毓川执着于此事,如今宴席上众人大多兴致恹恹,却只有皇后一直拉着姜柔疑的手,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方才卫毓川和顾谨闲谈了不少时候,皇后脸上的亲切笑意却一点儿没变,这下子连顾谨都生了好奇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