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一对斗鸡眼盯着鼻尖前的扫帚,上面又是泥又是土,还有一股不可言状的霉臭湿气,我一捂嘴,差点没把昨天晚上的碗面吐出来。大妈一看急了:“哎你什么毛病啊?别吐别吐啊,吐这我还得收拾。得了那瓶子给你了,我不要了。”说完大妈推着保10洁车就要走,我赶紧强压下胃部的不适感,一个剑步窜过去,急道:“阿姨,您别误会,我不要这瓶子,我就是帮您捡一下。”说完我把瓶子递了过去。
大妈这才转嗔为喜,笑呵呵地接过瓶子道:“这样啊,那谢谢啦。我还以为你也来捡瓶子呢。你不知道,现在上学的这些小男孩儿,平时有钱使劲花,买一屉包子恨不得吃一半扔一半,一到月末啥的就抓瞎了,一个个穷得叮当响,饭都吃不上,那眼睛都是绿的。上次我好不容易捡了一袋塑料瓶子,一回头就让一个小伙子给拎跑了,我追也追不上,回头我再看见他的时候,蹲在商店前面捧着块面包恨不得把包装纸都咬嘴里去。我看他那可怜样儿也没和他计较……”
我听得一阵亲切感涌来:这不就是我上学时候的真实写照么?虽然没这么夸张,但确实是月初三天乐,月末死挨饿。于是我赶紧符合了几句,听得大妈眉开眼笑,大生知己之感——当然这也和我及时还了瓶子有一定关系。眼见着和大妈建立了沟通话题,我适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我的目标上:“这个,大娘,我才回来没几天,想和您打听打听,最近学校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儿?”
果然不如我所料,大妈一听我问出这句话,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她左右看了看,凑近我低声道:“咋没有呢!我就是看你这小伙子不错,给你提个醒儿,以后没事别去女生宿舍3号楼附近转悠,尤其是晚上,都吓昏过去好几个保安了!”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赶紧拉着大妈到一边的花坛上坐着,然后我跑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两瓶冰红茶,回来塞进大妈怀里,非得让她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大妈推辞不过,也就权当作休息一会,于是在花坛边上,大妈向我娓娓道来一段光怪陆离地校园奇闻。
话说那是在一个多星期前,我一算正值错乱者大规模爆发之前。当时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第二天还没有课,大家心情也挺爽的。所以刚到华灯初上之时,校园里就基本没什么人了——都出去逛街约会包宿打游戏了。学校值夜班的保安也乐得清静,在值班室里吆五喝六地打扑克,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多。一个叫小刚的保安赢了不少,他心里想见好就收,于是假装一看表:“哎呀到巡查的点儿了,你们先玩儿着,我出去转一圈儿。”说完他不顾众人起哄,拿上手电就跑没影儿了。不过他这借口找得有点烂,还巡逻,一个人出去巡个屁逻,更别说他连对讲机都没带。
赢钱的一走,剩下几个人玩得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他们就停了局,一起抽着烟吹吹牛等着小刚回来再捞本。结果左等右等,烟屁股快塞满一烟灰缸了小刚也不回来,大伙就沉不住气了,这货是不是借着由子跑了?那不行啊,于是剩下的三个人推选出一个人当代表,出去找小刚回来,说什么也不能让丫的赢了钱就跑。
这个出去找小刚的保安叫王欢,同事都叫他欢子。他满心不情愿地出去找小刚,谁让他输最多呢。他顺着平时的巡逻线路一边找一边骂骂咧咧,你大爷的至于吗,总共赢了一百来块钱,还能躲了一个小时不回来。这都快半夜了,就算把他找回来还能玩个屁了。憋了一肚子气,欢子来到了女生宿舍3号楼附近。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几个女生在吵架。
欢子一看表,都11点多了,女生不回寝室呆着,在外面吵什么架,不会又是喝多了吧。要说这女生喝多了有的比男生还能闹。上回他们几个保安就追着一个喝多的女生满操场跑,那女生边跑还边脱衣服,刚子那货兴奋得一个劲低声道慢点追慢点追,等她脱光了再上去把她按住!结果等他们追上了一看差点没后悔死,那女生长得跟毕福剑似的。他们好不容易才把她制服送到校医那打了个解酒针,脸上被挠了好几道口子,小刚的胸卡也丢了,第二天还让校领导一顿臭骂。更可悲的是那女生清醒后居然赖上他们了,堵在保安室门口手拿小刚的胸卡口口声声要他负责,说啥要小刚当她男朋友,吓得小刚一个星期没敢上班。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欢子就不敢直接上去参与这事,谁知道这回是什么情况。于是他猫着腰,借着道两边树丛的掩护,悄悄地靠近了声音的来源,他隐藏好自己探头一看,只见在楼后面一处小树林内,两个女生面对面正争执着什么,比比划划还挺激动。欢子听了一会发现有些不对劲,明明是两个女生,怎么说话的语调好像有三四个人似的?欢子伸着脖子观察了半天,没错是两个人啊?另外的声调是哪儿来的?
欢子疑惑地观察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看情况也不需要他做什么,于是他打算继续去找刚子。然而,就当他临走之际,不经意地眼光一扫,猛然发现两个女生脚边躺着一个身影,身穿保安制服,手电也掉在一边,欢子大吃一惊:不是小刚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