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叹了口气,站在何进财身侧,萧瑟的道,“留下吧,朱老板说的没错,他的这批熟工让我们羡慕已久,都是以一当三的好手,对你以后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何进财点了点头。
现在熟工不好找,新手又不敢用,能够有这么一批老手在,接手后也不至于会有太大的波动。
“机器那些老陆懂的多,我也就不自夸了,大致就是这些了,要是能看上,咱们就上去商量下价格,看不上也没关系,买卖不成情意在,一回生两回熟,以后常走动。”朱老板淡笑着,眼中矛盾重重。
他即希望何进财能够租他的厂子,好有钱去填补儿子那面挖的坑,又不希望何进财拿走他拼搏半辈子的产业,毕竟这里有着他太多的痛苦与欢笑。
从建厂到第一次开工,第一次收到货款,第一次扩大厂房,第一次..,这里有着太多的第一次,太多的血与泪,他的生命已经紧紧与这个厂子融合在一起。
就如同是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一般,他付出了足够的呵护与真心,看着它一天天的茁壮成长,这是他的骄傲,是属于他的自豪。
陆平看着何进财,凝重的点了点头。
这家厂子,比他现在待着的地方都要出众,工人技术高出不止一筹,厂子内配套设施完善,流程已然形成自己的一套程序,并不需要改动,已经算是颇具规模的成熟工厂,只要按照现有的模式进行下去就足以让何进财赚个盆满钵溢。跪求百独一下黑*岩*閣
陆平有些羡慕的再次环视四周,要不是他资金不够,他都有心思租下这间厂子。
专业八年有余,一直都在为别人的洗煤厂打工,说好听点,是一厂之长,其实就是个高级打工仔。所有财务款都要交给老板,能落到自己手里的,也就只有工资加一些贩卖的剩余边角料,一年下来倒也有个十几万,但与洗煤厂的利润相比,甚至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而身边这个与自己同期专业的战友,则早已是腰缠万贯,富贵逼人。在税务局更是把持最好的科室,大权在握。相比之下,自己这些年反倒是显得太过平淡。
何进财心中计较一番,有了决定。
厂子确实不错,老板实在工人勤快,再去找也难找到如此合适的,更何况眼下谁知道下一个有出让意向的洗煤厂会拖到什么时候,何进财不想在继续等下去,了解的越多越是清楚其中的利润空间有多大,趁着现在有能力,还能赶上这趟高速发展中的列车。
“开价吧,朱老板。”何进财不露神色,缓缓的说着。
朱老板心底暗叹一声,神色依旧,“走吧,咱们先上去,价格慢慢谈。”
邀请二人上了二楼,接待室在最为靠里的屋子,打开请二人进去,朱老板亲自沏了杯茶,这才坐在了陆平身侧。
接待室面积大概在60平米左右,摆放着两组沙发,旁边是放着被子茶叶的展柜,饮水机在墙角,四周的墙上,贴着一些字画,倒也显得颇为雅致。
三人坐定,朱老板缓缓打开了沉寂,“厂子就是这样,不知何老弟是准备租还是准备收购?”
“租吧,既然刚才朱老板那么说了,我再谈收购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只是这年限上..”何进财话音拖长了一些,顿了下来。
“年限没问题。”遂了愿的朱老板眼前一亮,赶忙拍着胸脯承诺道,“30年,厂子30年内只要何老弟租我就不收回,并且享有随时退厂的权利。”
朱老板心头喜悦,大包大揽着,不过还没乐了3分钟,整个人又蔫了回来,“不过何老弟啊,要是我儿子房地产投资失败了,那个随时退厂的协议就不能算了,真要有那么一天,估计我也退不起你那钱,最多是下一年不在收租子。”
何进财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
年限上也没有问题,按照儿子的推测,洗煤这行业撑死也就干个10来年,最好在7-8年的时候把厂子转出去,眼下只租的话,到不存在这些问题,到时候不租了便是。
“可以,这些我都能答应你,甚至我可能只租十几二十年,到时候老哥资金缓过来了也还可以继续,就当小弟代为管理了一段时间。”何进财笑着宽慰着。
陆平也在一侧笑道,“老朱啊,这买卖不错,相当于银行托管。”
朱老板的心放下了不少,虽说洗煤厂不愁租,但能碰到一个能为自己考虑的买主还真不多。有那个资金的基本都是70-80年代下海的一批人,学历低,素质低,朱老板也怕遇到这些人,他打心底是不愿意把厂子交给这些人的。
这些人也就是赶着好时候,说其是暴发户一点都不为过,要不然也不至于人家其他省份的都看不起山西煤老板,在人家眼里,山西煤老板,温州炒房团是一个性质,可能比人家还要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