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仁潇早已料到这个答案,作为一个旁观者,从那个婢女和她的配合上很难不让人怀疑她们之间有点什么,也就是皇后对于罪妃的执念太深才会被姜楚玥蒙蔽了双眼,但也得说她说辞找的好。
他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沉声道,“早些休息吧。”
苏染迟疑了一下,“我想问……那个罪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您还不歇息吗?您晚上刚吃了酒,这会吹风容易生病的。”谷云挑了灯芯,回身看向皇后。
“无妨,我只是想待一会,你先出去吧。”
“是。”谷云低头告退。
皇后站在窗前,满面伤感,她已经有好久没有再想起过那件事了,若非是苏染,她或许还能撑得更久一点。
当年她还不是皇后,只是贵妃的时候,后宫里来了一位新的妃子,名唤安蕊,肤白貌美气质佳,会唱小曲,会持家,分分钟就把后宫这些老妃子的风头全都抢走了,那个时候穆弈可以说是独宠她一人。
当年她能坐上贵妃的位子,皇上对她的宠爱还是有目共睹的,而在安妃如日中天的时候她怀孕了,这才能博得皇上的一点关注,但是安妃却见不得穆弈对她的在意,所以暗中对安胎药做了手脚,害得她流产,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后来她病愈后,又处处跟她作对,想要争抢皇后之位,但也许是因为老天有眼,安妃的肚子始终都没有动静,反而是她再次怀孕,这一次她处处小心,就差自己亲自煎药了,安妃想要故技重施,但是她早有防备,于是东窗事发,安妃被打入冷宫,而她终于诞下龙子也就是穆仁潇,被封为了皇后。
她还记得太后寿辰,安蕊就是戴着那枚簪子以一种不争不抢,岁月静好的姿态让太后对她恩宠有加,宠冠后宫,所以看到那枚簪子就像看到了曾经的安蕊,皇后的心里自然而然的对号入座,但其实现在想想,苏染的确不像是那种人。
“原来是这样。”苏染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后如此生气。
其实穆仁潇也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在回来的路上找贴身太监恶补的,“所以你以后务必要小心行事,把你自己搭进去就算了,不要拖累我。”
半夏前脚刚熄了灯,眼看着言之若睡下了,她后脚就翻窗跑了出去,半夏站在门口刻意等了一下然后轻轻推门看到她好好地躺在床上,这才把门关好,退出了院子。
整个露华宫也就只有她和那个小太监在这里,其他那些宫女见她根本不受宠所以也都不上前服侍,久而久之除非她叫也都不会主动过来,露华宫基本就是个空院子了。
言郄靠在屏风后面察觉她离开之后,才消去寝殿内的障眼法,想不到言之若的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处心积虑,当初得知她来做侧妃他就已经很担心了,结果发现虽然没有太子的纠缠,但是盯着她的人一样不少。
言之若在快散席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振龙石的气息,而且是持续的,也就是说它停留了,所以她很急切的想要去追,奈何皇后正是兴起迟迟没有要散席的意思,她只好称病离开,索性皇后对她什么印象都没有,所以也不甚在意。
这一次振龙石的灵气如此清晰,言之若循着方向一路找了又找,总觉得就在附近却始终没有找见,言郄拉住她,示意她不要出声,看向木槿花树,此时的木槿花早已凋谢,满地的落花上一个小小的娃娃一样的灵态摇摇晃晃的走着,不大的脑袋上盘了条小龙,整个比婴儿还要缩小了几倍。
“这……不会是振龙石吧?”言之若看了又看,显然这灵息是不会错的,“我以为那就是块水碧,结果竟然还是可以化形的灵物啊!”
“话是这么说,可这灵物怎么不像个正经的样子?”
师徒二人眼看着那小东西一晃一晃的走了两步就倒在地上,翻了翻身子,言郄低头看了看言之若,“我怎么觉得它和你喝醉的时候一模一样。”
言之若未抬头,翻了个白眼,“那按你这意思它是喝多了?”
“上前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刚凑过去就闻到了酒味,言郄失笑,“看来它是在宴席外闻着香味醉的。”他伸手碰了碰,结果被它身上的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言之若试探性地伸手过去,它刚好翻了个身,落到了她的手掌里,还是很有重量的,一只手还拿不过来,她得意地看了一眼言郄,言郄捏着手上的伤口,大倒是不大,但就是一直都在渗血,止都止不住,“看来你们挺有缘。”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它带走?这可是振龙石啊!有了它天乾门是不是就有救了?如果它有灵力的话。”
言郄点点头,“先带走,等它酒醒了再好好盘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