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宫女,殿下打着民间选妃的旗号若是把一个宫女提了上来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姜楚玥苦笑,她何尝不知道?
…………
“太子心性无常,你要懂得顺从,也要懂得提醒,切不可由着他的性子来。”
苏染没听懂,一步步乖巧的跟在皇后的后面,不敢乱说话,可皇后的心里是看不上她的,但是既然太子这般任性,她也想看看他能选个什么女人出来,“这宫里的规矩你也得知道,明日开始就让她们教导你处理东宫内务,学习礼法,女红、音律、文典古籍这些你可都懂?”
“我……女红会的,文典也曾学过。”
“你年纪不大,日后要辅佐太子,这些都要学,切不可怠慢。”
“是。”苏染只得应下,可心里想的却是再不找到振龙石她就要彻底沦为后宫女子了。
穆仁潇不会上门,姜楚玥的心思暂时在太子妃的身上,所以言之若看准机会在她可以活动的范围内广撒网,昨天晚上她说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可实际上她才翻了一小半,皇宫占地面积太大,就这一小半她都怕漏了哪,郑彧说钱逸说了这东西有灵气,所以如果碰到了很明显就能察觉到。
言之若心想是我功力退步了还是钱逸老了?怎么就没感觉到呢?茫茫皇家大院,她按照五行来讲,一样样的排除,不知不觉的就找到了御花园。
正是盛夏时节,百花齐放,她的视线落到木槿花上,在这皇宫里是真的少见,她不知不觉间驻足细看,从进了天乾门,跟了言郄,无论是练功还是贪玩,那片木槿花林就是她全部的记忆。
“刚才那盘棋,你那一个子落的真是绝了,杀的我措手不及,好歹我也看了那么多棋谱,这水平怎么就追不上你呢?”
穆弈也就是在他面前能自在一点,平日里那些什么君臣之礼,后宫之争,全都淹没在刚才下棋的爽快里,看着御花园里的花,笑道,“现在正是赏花的大好时候啊。”
“那你不找你的妃子,拉着我来做什么?”修长的手玩转着手里的竹扇,那一身白衣绣着墨竹,眉目如画,俊美的容颜却神色冷淡,和穆弈的热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麻烦。”穆弈摆摆手,“我难得清静一会。你看前面是新种的木槿,今年可是第一次开花,如何?”
“不错。”那公子随着看过去,视线落点却不是花,而是树下的姑娘。
言之若听到声音回身,她到现在还没有这个机会见到皇上,她宫里的都是些粗使丫头,别说皇上,连东宫都没出过,她出门带的还是娢妃送过来的一个贴身宫女,更何况穆弈就带了一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皇上出门的排场,所以她本想低头离开。
但是她身边的半夏碰了碰她提醒道,“这是皇上。”
言之若慌忙福身行礼。
穆弈不微服私访的时候也喜欢穿私服,正是因为这样总能在皇宫各处抓到点意料之外的事情,就像这姑娘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看着装和样貌应当不是宫女,但绝不是他的妃子,这张脸他可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一时好奇,叫住了她,“你是哪个宫里的?”
言之若微愣,本能的反应让她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半夏赶紧壮着胆子接话,“这是新进宫的太子侧妃。”
穆弈看了一眼半夏,微不可察地皱眉,“太子侧妃是不喜欢说话吗?”
半夏率先跪下,暗暗拉了一下言之若,她只好也跟着跪在地上,“臣妾初次见到陛下,一时紧张,忘了言语,陛下恕罪。”
穆弈也没有动怒,“不知者无罪,平……”“平身”二字尚未出口,身后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低声耳语,他神色微变,与那公子说了两句话,点了个头,便随太监走了。
言之若看着他走远,有点懵,那她现在是该不该起来?那公子上前,伸手扶她,可是她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别说长着这么温润如玉的一张脸,她根本不在意,言郄能闻名江湖除了一身深厚的功力,也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因为长得太好看,所以看脸这种事她好像心里从来没有过。
那公子勾唇,“他去处理事务不会再回来了,你准备跪到什么时候?”
半夏最会看人看眼色,所以起身把她扶了起来,言之若不敢自作主张,她若不帮她恐怕真得跪到天黑去,而且这个人她见过一次,似乎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穆弈逛御花园不带妃子不带宫女和太监,偏偏只带了这么一个人,言之若又不傻,当然能看出他身份不简单,只是她不确定,她需要半夏的肯定,所以起身后向他微福身,就准备走了。
“陛下近来政务繁忙,方才本想询问太子殿下近况,奈何有事要处理,既然他的侧妃在此,便命我陪娘娘走一走,谈谈殿下,我会送她回去的。”那公子看向半夏,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躬身退了下去。
太子近况?言之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殿下……挺好的。”
那公子哭笑不得,“你这话要是对皇上说,够你掉脑袋了。”
这语气这声音,再加上这身形,怎么那么像一个人呢?言之若眨了眨眼睛,“那不知公子觉得我应该怎么说?”
蓝江寒转了下扇子,“你觉得穆仁潇挺好的?”
言之若白了他一眼,“好什么好。”
“你怎么跑到御花园来了?”
“不是你说的出来找找线索吗?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啊,还能陪在皇上左右。”
“我陪他?”蓝江寒想了想忽而一笑,转身走过木槿花树,“那就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