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娘气的脸上的沟壑越深了几分,跑出去大骂:“哭什么哭,真是要气死老娘是不是?”
小石头的哭声却越大了。
石大娘跑过去一看,却是小石头手上拿了个细长的绿东西,用力抹嘴抹眼睛,不管石大娘怎么办,骂也好,哄也好,总之他就是哭个不停。
石大娘没了招,只得把小石头抱在怀里又跑进去照看鱼薇薇,一边给鱼薇薇擦汗,一边哄着小石头,折腾了快半个时辰,孩子也哭得累了,就在石大娘怀中睡着了。
石大娘这才喘了口气,抱着小石头送回自家炕上,又转回来打算继续照顾鱼薇薇,可刚到鱼家院子门口,脚步猛然顿住了。
“那是——”
一个人影进了鱼家的院子,而石大林跟在后面提着箱子。
石大娘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跑过去瞧仔细,确定就是江华无疑,同一时间,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来,瞪着石大林的眼神像是看白痴。
……
屋内,江华一手切上她的脉搏,一边凑近她身边,细细的闻了闻。
石大林说:“伤口在小腿。”说着就过去要掀被子。
江华却眉心微微一缩,伸开广袖将床榻内的鱼薇薇挡住,“你先出去,拿点药酒过来。”
石大林顿了顿,走了。
江华给鱼薇薇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丸,袍袖一挥摆,将门关上,才转身掀开被子,当他看到鱼薇薇白皙的小腿上那个乌黑发青的伤口时,瞳孔骤然一缩。
赤练蛇毒。
该说鱼薇薇命大吗?这种蛇毒,世上除了他和师傅之外,竟也是无人能解的。
他快速取出金针,刺入她周身几处穴道,稳住毒素不在全身蔓延,又用匕首在她伤口处划了个十字,往外挤了挤,确定没有流出的血液不再是黑色,才取了一只瓷瓶,把银白的药粉撒上去。
……
石大娘在鱼薇薇家门口探头探脑半晌,拉着脸回了自家院,瞧了小石头一眼,刚出来,就看到石大林从厨房拿了一壶酒要走,火气嗖一下窜上来,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朝着石大林骂过来:“你说是镇上没大夫还是县城没大夫,干嘛非要把她那个表哥给找来!”
“那毒很厉害,只有她表哥能解。”
“有多厉害?老娘在这村里住了五年了什么时候见过毒蛇,还能要命不成?本来眼瞅着你和鱼薇薇的事情就能定下来了,你这倒好,又把她那表哥给弄来,她跟她表哥那样……哪还有你半点机会?你蠢出生天啊!”
“娘,这种话你最好别再说了。”
他口气严肃,倒让石大娘愣了一下,然后火气越大了,“什么话我别说?我还不是为了你操碎了一颗心,你倒嫌我多管闲事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娘。”石大林慎重的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石大娘一愣。
石大林又说:“她是和我们娘俩的命系在一起的任务,是主子。不然您以为,咱们为何在五年前忽然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什么地方的院子不买,非要买这个院子?”
“我……我以为你退下来了……当时不是还给了银子吗……”石大娘怔怔的说着,“虽然十两银子真的很少,但也比担惊受怕强,我还以为你走这么远的地方,是想离东京远一些,我没想到……”
石大林说:“你以为我能退?娘你不要太天真了。你更不要有那些不该有的念想,这位主子不是咱们能高攀的,而且,她要是有什么事情,咱们的命就都没了。”
石大娘打了个寒噤,半晌,才又说:“那既然是要紧的贵人,让那个‘表哥’在她院子里走来走去合适吗?”
石大林说:“不合适也没办法。”
鱼薇薇中毒了,当然要人照看,而且这个江公子从医术到脾气到相貌到手腕上的金丝来看,都很有可能是那个人,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也没啥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