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逃走吗?事先和你说,那边可是死路哟。”一方通行摊开双手,像一个好心的路人一样笑着劝说御坂9982。
“难道说,你还留了一手?”
御坂9982没有答话,她听不见了,耳鸣得厉害,像是有一千一万只蜜蜂在她的耳朵旁边飞舞。视界也越来越狭窄,四周逐渐被昏沉的黑暗占据,只有徽章所在的中心还有一丝亮光。
一方通行似乎受到了什么触动,微微垂着头,白色的刘海遮住脸,叫人看不出表情。
然而这点沉默很快被一股莫名的烦躁吞噬。
他怎么不来,怎么不来,怎么不来啊!!
(亲手杀了他!)
烦躁积攒到顶点,他开口了:“……真是受够你了,看来你唯一的希望也不会来了。要解决你咯。”
一辆货运火车停在铺在碎石地面上的铁轨上,一方通行走到它的旁边,抬腿踢了一脚,施加在火车上的矢量被一方通行所操控,沉重的身躯从轨道上飞起,砸向趴在地上的少女。
这是超越LV2缺陷电力所能阻挡的重压。
“胡说……”一座大桥横跨货运轨道,美琴站在上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少女的指尖触到了徽章。
碎石尖锐的边缘把她柔嫩的手指割得血肉模糊,十指连心,每一次触碰都会带来钻心般的疼痛,然而御坂9982还是紧握徽章,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火车越过了最高点,开始下坠,漆黑的阴影将少女完全笼罩。
“住手啊!!”
仿佛是听到了美琴绝望的呼喊,一枚导弹尖啸着划破夜空,以2马赫的高速击中了火车,火车在高温燃爆中瞬间解体,夜空一时间被这朵烟花点亮。
是……兄长大人?
御坂9982努力地将视界中的黑暗驱除,她看到了一个少年,和9824共享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他在焦急地大喊着什么,还用一种黑乎乎的药膏往她身上抹。
“兄长大人……这是姐姐大人给御坂的……不许抢……不许……”
“好好好,这是御坂的,哥哥不抢。”
“9890说……兄长大人是个超级妹控……御坂……御坂……”
御坂9982头一歪,不再言语。
路希顿时心中一凉,伸手去摸御坂9982的颈动脉,还好,还在跳。
美琴跑到路希身边,没有说话,只有蓝白的火花跳动的更加频繁。
“美琴,你带着她去乘我来的那架无人直升机,它会把你送到医院里去的……不要说话,没时间了,断腿随时可能彻底坏死……我没事的,你看我一副弱者的样子,他怎么可能对我动粗……走吧。”
在喷气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一方通行癫狂的大笑着。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真是感人的一幕啊,送走自己的小女朋友然后来送死吗?”
“我知道你其实不想杀死御坂妹妹。”
“咕…啊?”收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应,一方通行不禁错愕。
“除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真的被你打的很惨之外,在之后救出妹妹们的过程中,你都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维持住你这个学院都市NO.1的面子。在实验的最开始,你也不忍心杀死她们的吧?但你的心愿怎么也得不到回应,因为连妹妹们自身都不在乎死亡,久而久之,你的行为越来越偏激,到最后终于化成了一股理性的残虐风暴。”
这是穿越之前路希对一方通行的看法,事实上,在看到9982的惨状之前,他仍然坚持着这个看法。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不管你经历过多么黑暗的过去,不管你的心里有多么难过,不管胁迫你的是多么苛刻的理由,你都要为你的行为负责!你凭什么伤害御坂,凭什么让美琴伤心!”
路希带着如刀剑般锐利的眼神直视一方通行,直视这个可以一个人摧毁军队的恶魔。
“在你为自己赎罪之前,我绝不原谅你!”
一方通行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极尽嘲讽地说道,“哈?不原谅我?就凭你?我一个手指就可以把你碾碎!”
“是啊,就凭我,不过不是现在,我现在能站在你的面前就很勉强了。”路希说道,“我会在6天后的实验地点那里等你。期间就拜托你高抬贵手,不要再这样伤害妹妹们了。”
“如果我说不呢。”
“哦?这样啊,你信不信我会为了报复你毁灭这个世界?没有咖啡和肉块的日子可是很难熬的。”路希笑了,“当然,你不用担心和我战斗会使你掉价,我这身绷带就是打败第四位‘原子崩坏’的见证,如果你能在6天后打败我的话,经验值的增长也会快很多的吧?”
一方通行弓起脊背,浓厚的杀意从他血红的瞳眸中透出,他微微张嘴,吐露着来自深渊的冰寒:
“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