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霄忙忙碌碌的时候，太谷县，山间的一座草炉内，一只黄铜丹炉静静伫立，底下炭火熊熊，顶上炉烟袅袅。
丹炉两边，各自坐着两个人，一个老者，一个青年，那老者鹤发童颜，仙风道骨，那青年英俊洒脱，仪表非凡。
两人静静坐着，那老者神态宁静，安详自若，那青年虽也淡然而坐，但却只是貌似平静，内心其实有些焦灼。
“聪儿，你的心乱了。”老者，便是李长定，开口道。几天前传来消息，临江附近发生了一场小型的瘟疫，李长定此时是在炼制应对瘟疫的丹药。
“师尊如何知晓？”那青年，也就是端木聪，开口问道。
“你的呼吸有细微的紊乱，这你都察觉不出么？看来你的心不是一般的乱啊！”李长定依旧双目冥合，语气平淡地道。
修为到了端木聪这个地步，已然半步仙化，返老还童，对身躯掌控如意，无论是举手抬足的动作步态，还是呼吸吐纳的深浅频率，皆有其自身的独特规律，呼吸紊乱，哪怕十分细微，对端木聪这类人来说却也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是啊！我的心乱了！”端木聪见瞒不过师尊，于是干脆坦然道：“但是我不能不着急啊！眼看着这个齐国就要落入那凌霄的手中了！你叫我如何能不着急？”
“齐国落入凌霄手中又如何？看他在龙城所行，也是个宽厚仁君，即便许多地方不如周瑜，却也无伤大雅，他若是得了天下，与天下百姓而言，也是一桩好事。你着急什么？周瑜都没你这么着急啊！”
说道这里，李长定难得地开了句玩笑，道：“莫不是怕之前的苦心白费，从龙之功就此消失，竹篮打水一场空？”
“师尊说笑了。徒儿向来视荣华富贵为粪土，怎么会因此而恼怒呢？”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由于什么原因而心浮气躁？”李长定好奇地问道。
“那个凌霄我见过，我总觉得……”端木聪犹豫了一下，最后道：“他不是好人。”
“嗯！”李长定豁地睁开了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精光，道：“他不是好人！”
“也不能这么说，但是，我总觉得他的本心不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的。”端木聪少有的言语不定。
“那又如何？只需他行的是善举，做的是善事，那便行了。历朝历代的开国太祖又有哪个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呢？至于为了天下百姓而立国的，那更是一个都没有！”李长定说道，而这里面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刘邦了！
至于为了天下百姓而奋不顾身的太祖，武道世界没有，主世界历史上也没有，倒是李长定前世的世界里有，只是那时时代已然不同了！
“也不是这个意思。”端木聪苦恼地想了一会儿，似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见过他，他的眼睛里一片冰冷，似乎有什么力量驱赶着他，使他去追逐一个目标，那个目标才是他的本心所在，除了那个目标，其他一切都不过尔尔，随时都可以抛弃放下。所以我心烦，我怕他若是得了天下，会不会为了他那个目标而抛弃天下！甚至是……”
“哦。”李长定表面平静，内心却很震惊，因为端木聪说的一点都没错，凌霄就是这样的人！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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