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他强势地将她搂入怀中，用光洁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那就当是在等我好了。”
我在等你，其实根本等不到你。她闭目，泪水盈眶。
第七年，战火纷飞。
他在林外站了十天，生生将战火乱逼退万里。随后一言不发，御剑出山。
她独自抚琴，伴亭伴溪，无黑衣相伴。
她知道，这乱世该由他终结。
刀锋芒，剑影寒，飘摇江湖惹情伤。箫声断，惟怜伊人独梳妆。
第八年，月光如洗。
一年前他挥袖而去，一年后被人连根斩下一臂。
她哭红了眼，默默地为他包扎伤口。
“不要紧，一臂换一魔神，不亏。”他嘻笑，抓住她的手，道“我想看你跳舞。你起舞的样子一定很美。”
她疑惑，母亲临终前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一生不起舞，一舞天下哭，宁移白首心，不叫山河覆。
一舞倾尽天下，再好看也是灾难。
不过，如果来年你能来到这里，为你倾尽天下又有何妨？
第九年，山河俱寂。
他在亭上拨弦，一曲七弦尽断。
她在林中起舞，月光下倩影绰绰，缥缈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幻灭。
曲毕，两人相视一笑。
“待我永定天下之日，随我归隐兰亭可好？”
“······”她轻掩红唇，目送那一抹黑衣渐行渐远，嘴角溢出一丝鲜艳的血水。
都说了，我等不到你······
第十年，九域皆雪。
“月儿，我入剑中帝君了”他在林中奔跑，想要与她分享成功的喜悦，转过身却整个人都扑倒在雪地中。
白衣女子静静地靠在亭栏上，雪衣染血，已然没了气息。
地上有一首诗，字迹娟秀，一笔一划却像刀剑般刻在了他的心上：
独吟秋寒引泪绝，七弦纵处影成轩；
来生若是长久时，为君歌舞动九天。
“走，我带你去杀人。”他背着她，一步一步朝林外走去。
这一夜，玄域千里血流成河，罪血在大地流淌翻腾。
没有你，纵使平乱天下，举世无敌，又如何？
他黯然，一夜白头。
长歌狂，风云幻，红尘滚滚人聚散，霜鬓满，重回来时路已难。
······
又一年，风雪凄寒。
林中物是人非，那枯坐弹琴的身影却已永远不在了。原地只有一座墓碑，上面刻着墓主的姓名和一首诗句：
风雪仓皇泪苍凉，孤坟落处草色霜；
但使来生当如故，与卿生死永无绝。
夜秋寒妻，寒雪月墓。
雪中传来凄婉的歌声，似在哀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微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