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叹着气从牢房中走出来,门口的小衙役见此有些殷勤的问道:
“头,那小尼姑犯了何事?”
牢头有些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随后叹息道:
“那小尼姑年纪轻轻就得了癔症,说明日午时会出现黑云压城,也就是传说中的天狗吞月,而且她还能破解。”
“头,这话可不能乱说。”
小衙役急忙四下打量了一番,捂住牢头的嘴说道。
“去你的,我还能没分寸?”
说着牢头也不再多言。
李士杰是京都承恩侯府的嫡次子,当今太后是他嫡亲的姐姐。
但他却并未因为家中权势,成为一个纨绔,相反他参加科举,成为探花郎。
当然先皇点他为探花郎,自然也确有看在姐姐的份上就是了,不过作为世家子弟,见识自然也不是一般寒门可相比,加上俊美,故而他这个探花郎也是实至名归。
但此时李士杰正焦头烂额的看着各地呈上来的旱情。
他在扬州知府这个位子上已有两年半,不出意料,下半年后他便可回京,但眼下扬州三月未下雨,若再这样下去,爆发大规模旱情,就算当今是他的外甥,他最好的结果也是丢官,无法成为一朝重臣。
扬州府下设十三个县衙,一封封写满字迹的信纸上均是对眼下情况的担忧,还有明里暗里询问赈灾粱款的事宜。
“哎……”
李士杰叹息一声,有些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是老天爷不下雨,他又不是神仙,难道还能凭空下雨不成。
不过很快也便平复了烦躁的心情,继续处理手头上的事情。
“不告诉大人么?”
刚刚和牢头说话的小衙役对着一旁的师爷轻声问道。
“这种妖言惑众的话,怎可信?莫要拿这种话来打扰大人。”
只见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轻轻挥了挥手中的折扇,随后将其敲在小衙役的头顶,轻笑道。
“师爷又打趣我。”
小衙役摸了摸被敲疼的头顶,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外面是何人啊?”
李士杰有些疲惫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小衙役小心翼翼的看了师爷一眼。
师爷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随后朝房内走去。
“大人,是我那侄儿来寻我,没什么重要的事。”
师爷恭敬弯腰行礼。
他是典型的儒家思想,将人道,信天命,但不信鬼神,对于祈雨一说,更是不可置否,所以也没准备将城门的闹剧告知自家大人。
李士杰见此,也不再多问,
“师爷,你说这若是再不下雨,扬州城的百姓该怎么度日啊。”
李士杰有些惆怅的开口。
师爷见此连忙安慰。
接着两人便就这件事情进行讨论,师爷也将自家侄儿的话抛到了脑后。
第二日清晨,牢头伸着懒腰从房间走出,看着天空中那炽热的太阳,原本对白昔的话还有几分犹豫的心思彻底消失不见。
就这热的人汗水都直接被蒸干的天气,怎么可能突然间黑云压城的情况。
想到这里牢头不由对白昔有了几分怜惜,毕竟在他看来白昔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尼姑,得了癔症也是一件值得同情的事情。
白昔此时静静坐在干草上,身上却散发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