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长生爷爷竟然当兵去了,丫头好崇拜长生爷爷,没想到长生爷爷竟然还是个军官。”女孩惊讶道。
“嗯……好像当了什么排长,倒是学了一身的本事回来,还算那臭小子孝顺,一回来就背着荆条给我跪下,非要我抽他一顿不可,可是祖奶奶怎么下得去手啊,开心还来不及呢,后来才知道,三年来他一直都在外边打鬼子,根本没有时间回来,这报效国家是大义所需,怎么能舍大家而只顾小家呢,只是……”
老妪说着微微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只是,那臭小子这一走就再也没能回来,又过了三年才有当兵的过来让去认人。唉!当时还是你祖爷爷用板车将那臭小子拉回来的,别人无法认出那臭小子,但祖奶奶却清楚的很,那臭小子屁股上有好大一块胎记,扒光了好多尸体才找到的,也幸好留了个全尸。”
看到祖奶奶不知觉中便流下了两行混浊老泪,女孩急忙起身用袖子轻轻的帮其擦拭,“祖奶奶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况且也这么多年过去了。”
老妪微微叹了口气,又自顾道:“回来的时候,有大官给了我和你祖爷爷一些钱,还要派车把那臭小子送回来,但我和你祖爷爷都没要。那臭小子从小就喜欢你祖爷爷用板车拉着他玩,所以我和你祖爷爷宁愿亲自用板车把他拉回来。
再后来,县里给开了追悼会,很多当兵的都过来了,那臭小子从小就喜欢在这个山坡上玩耍,所以当时我和你祖爷爷就决定把他埋在这里。那个时候啊,这里还是一片树林,那臭小子就喜欢到这里掏鸟窝,也不是像现在一样,是那些人看你长生爷爷埋在这里,为了沾些你长生爷爷的光,也想后辈里能出个当官的,他们才把家里死了的人都埋到这里来,这才形成了现在的乱葬坡。”
“不过丫头你也不用害怕,你长生爷爷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就算这里再多十倍的孤魂野鬼,你长生爷爷也能震住它们,保护好咱们娘俩的。据那些当兵的说,光你长生爷爷一个人杀的小鬼子就有上千,这点祖奶奶是不信的呵呵,想来他们也是为了安慰我老婆子,虽然那臭小子确实学了些不可思议的本事。”
“嗯,祖奶奶,老家我也来过两次,为什么我从没有见过长生爷爷的任何遗物啊,比如照片军功章什么的,是不是都被祖奶奶你藏起来了呀,嗯嗯,我还没给长生爷爷磕过头呢,我先给长生爷爷磕几个头。”
来到这片陌生的乱葬坡,女孩的心里本就忍不住的有些发怵,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此时一听祖奶奶的说法,想想倒也是,长生爷爷是军人,杀气重,肯定能震住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保护好自己的,心中这样想着便立马跪下磕了三个头,同时心中也在默念,长生爷爷你可一定要保护孙女啊,千万别让那些鬼魂缠孙女,孙女怕怕呀,阿弥陀佛。
看到曾孙女跪下就磕头,老妪立马又开心的呵呵笑了起来,道:“还不是你大大那小畜牲,本来你长生爷爷也遗留不少东西,光军功章就十几个,你大大的脾气也跟你长生爷爷一样,从小就顽皮不听话,没事就喜欢戴着你长生爷爷的军功章到处玩,结果全都不知道玩哪去了,要不然,有那些东西,他们也不会不承认咱们是军属了,记得五十年前的时候还有几个挺大的官过来看过你长生爷爷,后来就渐渐的没人来了。”
女孩听得不由一阵暴汗,爸爸是小畜牲,那爷爷岂不是老畜牲了?
老妪说着,混浊的双眼细细端详了女孩一眼,又道:“还别说,丫头你跟你长生爷爷长的可真像,要不是你皮肤白净一些,眼睛更亮一些,你跟你长生爷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你长生爷爷的那双眼睛,一看就是一个倔种,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皮肤也比丫头你黑的多。”
“啊?长生爷爷竟然长那么帅?”
女孩似乎很惊讶,但很明显是在夸她自己漂亮,说着便突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抬头看看天,发现好大一片乌云竟在不知觉中聚到了头顶,顿时又“呀”的一声,叫道:“祖奶奶变天了!好像要下雨了,长生爷爷的坟头我已经清理干净,咱们赶紧回去吧。”
在女孩的搀扶下,老妪很快便离开了乱葬坡,然后没多久,乱葬坡上便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将满地的枯枝落叶刮得漫天飞舞,整个十里乱葬坡也显得更加阴森诡异了起来。
紧接着不过片刻间,随着一声惊天霹雳,豆大的雨点便极速砸下,而那道惊雷也好巧不巧的劈在了两人刚刚来过的那块墓碑上,瞬间将整块墓碑劈得四分五裂。
大雨一直持续到晚上才渐渐停下,然后雨过天晴,半轮圆月也悄悄的爬上枝头。